。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方圓百里之內幾乎看不見活人。
他們早習慣了。
夜已深,兩人繞到這片大廢墟的南邊,準備尋個隱蔽的地方休息。
走著走著,任寧卻是精神一振。
金手指下,前方的灌木叢中有十幾個黃色的斑點。
黃值都不大,顯然都是些飢餓的百姓。
對方似乎發現了他們,一陣騷動後齊齊向灌木深入躲了躲。
任寧朝雷二作了幾個手勢,兩人下了馬消無聲息地潛了過去。
灌木叢
有人壓低了聲音,用西涼語說道:“外面來了兩個人,看不清模樣,不過騎了兩匹好馬。”
其他人頓時一陣慌亂,不約而同地又往灌木深處鑽了鑽。
這年頭還能騎好馬的,不是就兵就是將,反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他們只是些普通牧民,根本惹不起。
唉!
有蒼老的聲音低低嘆息,“這什麼時候是個盡頭?”
他老三泰已經活了大半輩子,死不足惜。然而其他人還年輕,不該就這麼丟了性命。
“他釀的奔鹿。老子與你不共戴天。”有人忍不住咒罵。
東邊的雲垂雖然是敵人,但都沒對他們趕盡殺絕。
反而是隔壁的鄰居令人髮指。
自從西涼大軍進駐奔鹿部族後,他們已經連著三次發兵進攻開倫。
不服的全部殺死,服的大多變成了牆頭草,徹底變成了奔鹿人。
除去當初鐵勒帶走的人馬,三萬多人的開倫現在只剩下百餘人,東一堆西一堆躲著苟且偷生。
嘶啦。
樹影搖晃。
眾人眼前一亮。
兩個模糊的身影穿過灌木,巨人般出現在他們面前。
幾人心一驚。
來人的面容他們看不清,但月光下雷二手裡巨大的砍馬刀寒光閃閃,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兄弟們,他們只有兩人,跟他們拼了!”
有兩人心一狠,雙雙抓緊割肉刀撲了過來。
任寧扯了扯嘴角,示意雷二別動手。
他抬起腿一踢一踩,就把其中一個莽漢踢暈了過去,另外一個則死死地踩在了腳下。
“各位!”清冷平靜的聲音響起,“我們並沒有殺人的意思,只問幾句就走。但你們誰要是再衝動,我們就只好見見血了。”
呼呼!
旁邊的雷二也跟著狐假虎威地舞了幾下武器,瞬間劈出一片光明來。
任寧的西涼語十分蹩腳,所有人都聽得明白,然而沒人相信半個字。
不過看看雷二手裡巨大的砍馬刀,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小割肉刀後,沒多久騷動就停了下來。
“你們要問什麼?問吧。”蒼老的聲音響起。
老三泰柱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他也不怕雷二手裡的大刀,蹲下身子仔細檢查過任寧放倒的兩人,發現他們安然無恙後才鬆了一口氣。
“我叫寧任。不知道老伯和各位有沒有聽過?”任寧問。
嗡~
一陣騷動響起。
“寧任,聽起來像雲垂人的名字。”
“寧兄弟?我聽說過。”
“我也聽說過。他和以前的三族長有些關係,還曾經幫我們開倫打敗過一大批馬賊。”
……
吧嗒。
一支小火把點了起來。
藉著火光,老三泰眯著眼睛打量著任寧,“老不死曾經見過寧哥兒一面,只是兩三年過去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不知有什麼可以證明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