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平原北部,伏鹿山腳。
一千多年前,北方的霸主開疆拓壤至廣信郡,南奉隨即稱臣納貢。
皇帝隨後認可了南奉王的地位,賞賜了一大堆金銀財寶作禮物,其中還有兩頭難得一見的仙鹿。
當時的南奉王感恩戴德,率臣民足足迎出五百里餘。
這伏鹿山就是當初南奉王接見北方中原霸主使團的地方。
張福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試圖拔開眼前濃濃的白霧。
可惜無功而返。
抬起頭,他不甘地往北看去。
三天前張福受命率領三萬人從虎愁關出發回援都城,結果才走到一半路,後面就升起了穿雲箭。
再三確認後,他才敢確認那是虎愁關發出的資訊。
虎愁關對南奉的重要,張福心知膽明。
他毫不猶豫下令隊伍重新調頭往北。
緊趕慢緊,這才回到伏鹿山下。然而望著前面模糊不清的山脈,他卻遲疑起來。
任寧怕山上有埋伏,張福何嘗不怕。
“報!國都密信。”
濃霧突然破開,有兩位渾身溼轆轆的小兵飛奔而至。
“將軍,”兩人不約而同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霧水,“國都裡都在傳,說王世子昨晚已經連夜離開了都城,前往南方核查魚稅。”
張福接過密信正檢視火漆,聞言心就是一沉。
這時候查什麼狗屁魚稅?
分明是王上和大臣們都沒信心能守住國都,只好先讓世子往南避難,以免王室的血脈被雲垂一鍋端掉。
“糊塗!”他咬牙切齒地往南看了一眼。
“那幫貪生怕死的蠢貨大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腳下的安南平原上除去他這三萬人馬,還有整整十萬餘人在追擊星落軍團主力。
怎麼看都是自己人多勢重,結果世子先一步離開了都城。
這訊息一旦傳開,都城裡的百姓會怎麼想,城外的十萬將士們又會怎麼想,豈不士氣全沒?
這仗還怎麼打!
“都城可還安好?”他邊開啟信邊問。
兩人連忙點頭:“回將軍,星落軍團只是在都城附近徘徊,並不曾攻擊都城。都城安然無恙。”
張福渤然大怒,“國都附近的十萬將士呢,都是死人嗎?為什麼不攻擊星落人,把他們趕走?”
咳!
兩人互視一眼,尷尬咳了一聲,“具體情況屬下也不清楚。據說各位將軍正在合攏包圍圈,只是……”
只是沒人敢擋在星落軍團前面。
唉!
張福長嘆了口氣,不再多問,直接看起信來。
越看他臉色越難看。
信裡的內容不長。
南奉王命他立即率領人馬越過都城南下,去保護查魚稅的王世子。
什麼?
張福難以置信地又重新看了一遍密信內容,死死地盯著裡面的璽印,辨了又辨。
密信不假,確實出自於南奉王之手。
“將軍,信裡……”附近三名萬夫長忍不住湊了過來。
“你們自己看吧。”張福黑著臉把信往他們手裡一塞。
幾人低頭一看,很快神色各異。
“將軍,我們怎麼辦?”有人出聲。
怎麼辦?
張福來回焦燥地踱著步。
他了解南奉王世子。
八年前,南奉王世子前往雲垂國子監求學,張福正是當時的護衛長。
三年求學期間,兩人可以說既是君臣又情同父子。
長年跟在身邊,張福把這世子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裡,可謂對他知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