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郡,呂左書院
呂左河。
雨不大,到處霧濛濛的一片。
儘管看不清河對面的場景,然而林瀚墨仍定定望著東方。
耳朵裡更是除了沙沙的雨聲外,其他什麼都聽不見。
不過林瀚墨卻彷彿聽到前面倭寇的腳步聲。
密密麻麻的,似乎無窮無盡。
“將軍,倭寇距離這裡還遠,而且有兄弟們一直緊緊盯著呢。要不,您先去避避雨?”
然而林瀚墨卻是恍若未聞,站著一動不動。
好半晌過去,他才淡淡開口發問:“到目前為止,咱們一共收擾了多少……軍團的殘兵?”
說到殘兵兩個字時,林瀚墨有些難以啟齒,聲音都有些發啞。
親衛們連忙嘩嘩地翻著本子。
“回將軍,到眼下為止,各部報上來的共有一千六百零六人……”
“一千六百,人數真不少!”林瀚墨嘿嘿冷笑,眼裡充滿了陰霾。
想當初,他好說歹說,幾乎說破了嘴,才好不容易用訓兵的名義從馮浩瀚那裡磨來三千人。
結果倭寇剛攻破定海碼頭,眨眼間就有一千六百多人跑了過來。
人數直接超了他一半的部下。
“說來,這些逃兵的腳還真是快啊。”
小親衛心一凌。
他是林瀚墨的小廝,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自是熟知主子的性子。
此時一聽不對勁,他不由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
然而林瀚墨卻是面無表情,根本看不起喜怒。
“將軍,這些人要麼是各級將領,要麼是他們的親衛或跑散的輕騎兵……”
反正都有坐騎,所以才來得快些。
而那些步兵,估計距離呂左書院還遠。
哼。
林瀚墨更是暴怒,聲音裡充滿了殺氣。
“傳令下去,所有逃到這裡的將領,無論職位高低軍階大小,一律扣押!”
“如遇反抗,殺!”
“聽清楚沒有!”
“這……”旁邊的親衛們面面相覷,沒人敢第一時間回應。
“將軍,”小親衛忍不住開口,“左翼高地的房元武房將軍,還有中部防線的戴璞瑜戴將軍都在咱們這……”
這兩人的軍階可不低,幾乎和林瀚墨齊平。
說來林瀚墨還真沒資格對他們指手劃腳。
不過作為逃兵嘛,扣押了就扣押了。
就算嘴仗打到兵部甚至御前,那也是林瀚墨有理。
但“如遇反抗就殺”,恐怕有點說不過去。
房元武還好說,一直明裡暗裡與林瀚墨不對付,大不了事後給他安排一個重傷垂死救治無效的說法。
然而戴璞瑜,那可是林瀚墨的表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那種……
哼!
林瀚墨又冷冷地哼了一聲。
“還要本將再說一次嗎?”
四周的親衛集體打了哆唆。
這回沒人再猶豫,紛紛齊聲大吼:“是!”
扣押將領的親衛剛走,就有急促的馬蹄聲得得響起。
眨眼間,一個渾身上下溼轆轆,不知是汗還是雨的的小兵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將軍,”他抬手往西邊的驛路指去,“後方二十里的驛站來了夥援軍,約有一千人馬。他們請求進入我防區。”
“後方?”林瀚墨眉頭一鬆,回頭朝驛路看去,“是華陽郡守柳大人的人馬嗎?”
傳令兵搖頭,同時遞上信物。
“回將軍,他們不是來自華陽城,而是來自星紀城。”
“星紀城?”林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