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不再理會一臉鐵青的蘇綠水,兀自離去。
一直到左森走遠,僵硬的蘇綠水才緩緩嘟起小嘴,嘆道:“唉,看來得認真想法子才行了,只不過,在想到法子之前,我還真懷疑我這條小命保不保得住……”
次日,天光乍亮,時至夏令,金陽升得早,藍紫色的雲朵慢慢散去,微亮的天空透出一束束燦爛澄黃的光彩,為灰濛濛的大地增添幾分色彩。
這日一大早,蘇綠水按照慣例,捧著銀盆,腳步輕緩的來到龍躍宮。
“滾出去——”
在她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陣陣暴吼及飛扔而來的“暗器”也一如往常,紛紛朝她招呼,然而昨兒個徹夜想了無數辦法的她,可不會再像昨日那般狼狽——
就見她提高警覺,眼觀四方、耳聽八方,俐落的左閃右躲,一一避開襲來的物品,終於成功的將銀盆擱至床榻旁的金架上,甚至連滴水都沒有灑出來。
接著她雙手環胸,圓眸微垂,看著上幾乎將所有能扔的東西全數扔盡,繼續倒頭大睡的皇甫陵。“王上,該起榻了。”
她得意得忍不住笑。哇哈哈!今兒個總算是讓她成功入侵“敵營”了。
“滾——”他夾帶著強烈怒火的狂吼隔著絲被傳出,氣勢多少弱了那麼一點。
每日必喊的開場自結束後,寢房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無聲,接著,皇甫陵聽見腳步聲突然遠去,他先是訝異的挑起眉,等了一會兒,才緩緩勾起一抹笑。
很好,看來那個女人終於懂得什麼叫做放棄。然而,就在皇甫陵得意的想著,抱著被,準備再次墜入夢鄉時,突然——
“碰碰碰——鏘——碰碰碰——鏘——碰碰碰——鏘鏘鏘——”
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響乍然在他耳邊響起,嚇得他霍地由床榻上彈起,捂著雙耳,漆黑如墨的俊眸進射出熊熊怒火,惱怒的四處掃看,最後尋到那他本以為放棄走人,此時卻站在門邊,一手拿鑼、一手拿棍的女人。
“蘇——綠—一水——”
“鏘——”回應他的先是一聲鑼響,然後才是蘇綠水甜美的嗓音,“王上,奴婢在此。”
眯起渙散迷濛的雙眸,他甩甩頭,將猶在耳際的隆隆響聲給甩開,低聲咆哮,“給朕滾出去!”
“這可不成,寅時已到,奴婢得服侍王上更衣,好上朝。”將鑼鼓懸掛一旁,她挽起衣袖,將擱在銀盆旁的乾淨方巾浸入水中。
“誰說朕要上朝!朕不上!朕要睡覺!”他皺眉,沉穩好聽的醇厚嗓音帶著濃濃的任性。
“王上,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讓奴婢為您擦臉。”擰了擰浸溼的布巾,她細心的為他拭去睡痕。
“滾開!”敢說他耍小孩子脾氣?這女人活得不耐煩!他一掌揮開煩人的溼布,眯眼警告,“別煩朕,朕說要睡便要睡,出去!不到午時,不準進來!”
不過蘇綠水卻對他的命令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繼續為他把臉擦拭完畢,接著彎下身為他穿鞋。
經過他這幾日的虐待,如果說她對榻上的男人還存有一丁點的崇拜與敬仰,那絕對是錯覺。
她本以為如此崇高的王,每日將自己關在房中,是在處理繁雜的公務,於是十分聽話的為他守門,不讓任何人進屋打擾,誰知,他竟爬著枕頭山,忙著和周公下棋?這教她情何以堪?
想到一個個被她氣跑的朝中大臣,她就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加上左丞相給的期限,而今她只能亡羊補牢,用盡所有方法喚醒這個懶散的君王,讓他乖乖上朝,好彌補她之前的過錯。
被她這麼一吵,加上洗完臉後的清爽,皇甫陵的睡意已散去一半,連意識都清醒不少,這時要再讓他睡回籠覺,已不可能。
為此,他十分惱火,尤其是見到那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