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發兵,長城一線的居民們頓時就陷入了無邊的地獄當中。邊關將領心中焦急卻無可奈何,既不能進行有效的防禦又無法進行有效的進攻,只得任由入侵的匈奴人屠殺大漢的百姓。
匈奴人屠城的訊息傳到長安,讓本就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的皇城更加陰鬱不堪。
頂著漢家天下一片天的太皇太后,一聲招呼都沒打就悄悄離開了這個世界,而分封各國的劉姓諸王們不免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劉徹的皇位突然一下就變得岌岌可危。
但是由於各王利益相互制衡,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情。但是長安城卻出了事。
第二年秋狩,皇帝讓韓嫣乘自己的車子提前前往上林苑,不料路上卻遇到江都王。江都王見是皇帝車駕來臨,跪在馳道旁,不料車駕近了卻發現車上所乘竟是韓嫣!江都王頓時怒吼中燒,一邊怨恨韓嫣一邊更是怨恨皇帝竟然如此戲弄自己,於是乎入宮見皇太后。
皇太后這會兒哪裡敢和諸侯王作鬥爭?能收服一個是一個,於是馬上拿住了韓嫣和後宮女子霪乿的證據。皇帝雖然極想保住這個男寵,奈何皇帝之位和與太后一家的關係比一個替自己訓練騎兵的韓嫣要重要的多。
果然身首異處。東市的街頭圍觀者眾多,顏權輿也去了。但是這一次,再也沒有初來長安第一次見到棄市酷刑的那種恐懼慌亂和噁心了。她站在這個當初和平陽長公主一同到來觀看趙綰王臧被殺的相同的地方,來到漢代四五年間的一幕幕淡淡地浮現了出來。
確實是改變了不少,可是現在的自己,也沒有辦法去評判是過去的那個自己更好,還是現在這個。只是心中,漸漸被覆上一層薄薄的冰晶,將自己那熾熱如火的內心包了起來。
她微眯上雙眼,陽光透過眼皮在視網膜上烙下鮮豔的血紅——而這血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點一點地漸染到自己的手上,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了,然而那血還會在今後,一點一點地滲透——滲進自己的身體,滲進自己的心。
韓嫣的血噴了一地,而顏權輿的面龐卻一絲未動。她在秋風中顫抖了一下,竟然隱隱約約中感覺刑臺上緩緩流下的那粘稠的血液竟好似在溫暖自己已然寒冷的身軀。她心中一動,裹上上官天賜新送給她的狐裘,蹬車離去了。
而她也明白,此事之後,自己神君之名,將變得更為實在和嚇人。
“你有沒有一種藥,可以讓女子無論從脈象上還是從自身感覺上,都好像是懷了孕的?”
上官天賞萬萬沒想到,顏權輿一回到柏梁臺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問題,他頓時就警覺起來。上次和平陽長公主聊了那麼多,上官天賞深感顏權輿有時完全不是自己在問這個問題,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個上官天賜的分身。
上官天賞沉吟一陣,反問道:“你想要做什麼?”
“我做什麼……不過是想讓皇后感覺自己懷孕了而已……”顏權輿嘟囔著。
然而這樣的坦白並沒有解決上官天賞的疑慮——這麼坦白,不會還是上官天賜受益的吧……難不成那個機器人料定了自己完全無法抗拒顏權輿的請求才如此作為的?上官天賞劍眉一皺,徐徐才道:“有是有……不過,需要的藥材也很多,而且嘛!得費上一段時間。”
“哦,大概多久?”顏權輿眼裡滿是金光。
“現在器材如此落後,最少最少……一個月!”上官天賞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個月……行吧……”顏權輿看上去有點失望,旋即披上那件珍貴的白狐裘。
上官天賞心中一緊。殿內放置了足夠的火盆,完全沒必要穿上狐裘……難不成,她剛來就要走,只為了問自己這樣一個看上去完全無關緊要的問題?!
“你去哪?”上官天賞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