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大抵是不想讓民女生事端吧。”
她自稱一會兒一個樣,顯然極不習慣並且生疏,紀修笑笑,並未揭穿,反而大有與她話家常的意思,“你同他們相處的不好?”頓了頓又道,“薛夫人是嫁來做續絃的,想想實在委屈了你,你從粵東遠嫁永安,不知一切可過的習慣?”
薛紛紛疑惑地覷了他一眼,“一切安好,承蒙皇上掛心。”
紀修顯然不信,視線落在她身上肆無忌憚,“薛夫人心裡可怪朕?”
他見薛紛紛不語,繼續道:“你正值大好年華,生父又是先皇親自封的平南王,朕卻給你指了這樣一門婚事,薛夫人就沒有怪過朕?”
“……”薛紛紛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抬眸迎上紀修探尋視線。
怪,如何不怪?
然而若是不從,她全家都多少腦袋能扛得住?
薛紛紛心中一聲冷笑,面上卻絲毫不顯,恰逢傅容從外面回來,她故意彎眸說道:“皇上何出此言,將軍雖然年紀大了些,卻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人,紛紛嫁來將軍府還要感謝您的指婚呢。若非如此,如何能尋得大將軍如此良人?”
此言一出,便見紀修眸子陡然沉了幾分,凝眸盯著她一動不動,旋即低聲輕笑。
傅容從外面走來聽聞此話,不由得看向薛紛紛笑意盈盈的小臉,然而她說出這番話眼裡卻沒有絲毫情意,甚至看也不看傅容這邊。
車輿不多時已經備好,待送紀修離去後,傅容扯住正欲離去的薛紛紛,“方才你那番話是出自真心?”
薛紛紛只得停下,轉而對上他一本正經的面容,忽地綻開一笑,“自然是假的,我是騙皇上的,將軍怎麼還信了?”
說罷見傅容臉色一變,黑如鍋底,踮起腳拍了拍他寬厚肩膀寬慰道:“不過將軍委實是個良人不錯,可惜年紀不適合我。”
兩人立在門口,身邊不遠便是門房,好在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見兩人氣氛不對頭便先一步告退了。薛紛紛因著心中積鬱,便把對紀修的氣發洩在了傅容身上,專撿戳人心窩子的話說。
傅容發笑,“嫌我年紀大?”
薛紛紛毫不猶豫地點頭,“難道將軍自己不覺得?”
“年紀大了也照樣能收拾你。”他低聲說道,下一瞬便把薛紛紛從地上拔起來,豎在肩頭往府裡走去。
好在將軍府在街尾,門口鮮少有人來往,他入府後門房便把大門闔了起來。
薛紛紛一直掙扎不休,若是被人瞧見了成什麼樣子,最後索性趴在傅容肩頭啃咬起來,奈何他皮糙肉厚,不為所動。沒多久傅容停在一處池塘邊把她放下,實在是因為肩頭衣裳給她咬得模樣悽慘,抬手整了整衣裳,順手在她額頭上彈了彈,“你上輩子屬狗的不成?”
薛紛紛露出一口瑩潤白牙,得意得很,“將軍說錯了,我是屬老虎的。”
話音剛落見傅容身後立著個人,她偏頭探看,只見謝寶嬋絞著手帕立在一簇杜鵑花旁,山石陰影擋住頭頂光陰,使得她面容看不真切,唯有眼睛滿含不甘。
薛紛紛彎起眉眼,大方地同人打招呼,“真巧,謝氏也在。”
傅容循聲看去,尚未開口,對方殷切聲音已經傳來:“將軍……”
便見傅容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你怎麼在這?”
“近來總待在屋裡悶了些,便想著出來走走。”她在薛紛紛和傅容身上逡巡一圈,視線最終定在芙蓉身上,目露哀慼,“將軍同夫人感情真好。”
薛紛紛揚眉,自動自覺地退至一旁,作壁上觀,端看傅容如何回應。
“謝氏只需做好分內之事便可。”傅容負手而立,語調不帶感情道。
謝寶嬋來到跟前,手扶胸口豁出去般,“可是寶嬋哪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