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搭在她的鎖骨上,起身時環過脖子撈住亦帶起她,神色坦然得像什麼也沒發生,“早點睡吧!”
他並不是不想說,著實是怕說錯什麼!她拒絕妄念,自己坦白的結果只會為難她。若是假裝醉酒胡鬧,只怕她真會信以為真。當下,真是番進退不能的境地。
秋西槿輕噓一口氣,自己在努力糾結地化解尷尬,別人似乎根本沒有尷尬之心,反饋的話語只簡單的四字。果然是混花兮樓的人,進退得瀟灑自如。
細無聲
“醒了!”坐在床沿的姜玄斐收回絞著她青絲玩耍的手,平靜地擰乾一條毛巾遞過來。
“唔!”秋西槿晃晃糊糊地爬起,靠著床背醒覺。難得他今日起得比自己早,還安靜地守候到醒。接過他手中的毛巾,“你怎麼起那麼早?”
因他只穿了件鬆鬆的長袍,對襟微敞,露出脖上一道顯眼的紅痕。秋西槿抹臉的指尖微頓,心有餘悸地意識到這是昨夜自己的傑作。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是他先在她的鎖骨處重重地下口。她覺得自己若不反擊,似乎說不過去。大約就像切磋武功,受了別人一掌定要還回一拳,方不顯落了下風。
秋西槿將毛巾蓋住整張臉,妄圖遮住尷尬的神色。若不是好強又無知,豈不知有些虧不是想佔就能佔得回來。那不是少時比賽打麻雀,輸贏只在麻雀的個數。
姜玄斐扯下她蓋在臉上的毛巾,皺著眉問:“在想什麼?”
“在想昨夜……”秋西槿乾乾笑了一聲,機警地切換:“昨夜咱們較量的結果,難道渡風掌真的比花殤掌厲害?”
“我聽寇大哥說,你練的花殤掌有點傷身!”姜玄斐答非所問,或許壓根不想回答她的問題。默了須臾,再開口時已換了話題,“前些年,我捱過許多痛苦與荒涼。最傷的一次,因為內奸的出賣,中了埋伏……黃沙漫天,一支利箭貫穿小腿,無法站立……身邊躺著昨夜還一起談笑的戰友,不遠處圍著數百契丹騎兵。”他的嗓音低沉得像壓於天邊的烏雲,裹著重重的令人無法承受的暴雨,“我告訴自己不能死在那,因為還有一個夢想沒實現!”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向她,“夢想,不是深夜想想而過的夢!我有夢,但不要只想一想。你知道它是什麼嗎?”他伸手拂著她的發,指間穿過青絲滑落,言語像溫和的春風,“就是希望能保護你!所以我不能死在那!”
“你受了那麼多苦,還想著保護我!?”秋西槿微閉雙眼,壓回傷感的水霧,心疼道,“不過,我長大了也變厲害了。以後我保護你,再不讓你陷入那樣的困境!”
姜玄斐微微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樣說,腦中的條理被打散,“我說的保護,不僅僅指那些……”
“你一定是餓了!”秋西槿憐憫著眼前人所受過的痛,保護欲被激發出來,首先關心的便是他是否吃飽穿暖。掀被下床,快速地洗漱完畢,“咱們邊吃邊說!你一人又受了傷,身邊那麼多敵人,怎麼逃出來的?腿上的傷還疼麼?”
“那不是重點!”姜玄斐欲言又止,擋在門口。手搭在她的肩,使勁揉了揉,“重點是……”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今早有你最喜歡的烤魚!”
“唔,其實你也很喜歡烤魚吧!今後不再五五分了,你七我三!”秋西槿覺得以後一定要好好對他,雖然以前對他也不錯。
姜玄斐退了兩步,終是在前頭領路,領著她去後院過早。後院四周種了數顆枝葉繁茂的蒼天古樹,若不是院中精緻搭著的葡萄架子搶點景,定然一派幽深暗沉的光景。因為不是季節,葡萄架上沒有葡萄,但也沒影響架下人的食慾。
秋西槿樂此不疲地斟水佈菜,生怕他餓肚子。姜玄斐望著盤中的食物,打了個飽嗝,抖下額上一顆大汗珠。
一個年輕的後生走近,恭敬給姜玄斐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