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狂風掃起地上黃色的錢紙,往事亦紛沓而至腦中。
十一歲,上笮越山拜老爺子學藝,認識了寇軒和姜玄斐,渡過了簡單充實快樂的三年。
十四歲,冷千宇的到來,打破了寧靜的美好。寇軒重傷,老爺子亦永遠地離開。
十五歲,認識了郭一萱,生活中多了個好姐妹。卻被指婚給了蕭楚,十分鬱悶。
十八歲,花殤掌未練成,但父親已永遠地離開。
這些歲月中,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失去的也越來越多。
那個單純天真的秋西槿越來越遠,面上笑容在逐漸減少。小時候總盼望長大,等到大了,才發覺最美的時光都在過往。一路長大一路遺憾,便是回不去的年少吧。
今後的路程漫漫,江湖中的血雨腥風愈加猛烈。而自己能做的,只有昂首向前,不辜負親人的期望。
教主之爭
窗外細雨紛飛,洋洋灑灑的落花隨風飄零。團團水霧繚繞於安源山四周,薄薄覆蓋在翠山綠水上。這樣的煙雨濛濛的美景下,適合聽雨煮茶,而不是在大殿中做無謂地爭論。
周圍越演越烈的爭吵聲,將想坐下來賞雨的心情化為虛有。嘰嘰喳喳的附合之音更震得腦中一陣疼痛,秋西槿支著頭已懶得多說。神遊到若干年前,也是這樣充滿詩意的午後,父親拖著自己的小手去摘楊梅。
紅彤彤的楊梅看著誘人,味道卻差,是最不喜歡的酸甜之味。那個純真的小西槿,吃了酸溜溜的楊梅,只要皺著眉吐出來,抱著父親的大腿求安慰,便會立時開心起來。可如今,面對的不再是一顆顆酸梅,也再沒有父親可依賴。
父親臨終前將教主之位傳於自己,且不說一介女流,光如今這十八出頭的歲數,面對著三個皆大上幾輪的分堂主,已愈來愈招架不住。
都說好男不跟女鬥,原來不過騙人的假話,所以說至理名言也未必完全正確。秋西槿對座下這波男人的口才佩服得五體投地,無論是耍賴還是恐嚇的言語,都說得非常有條有理,以致於她竟無言反駁。如果不是對立面,真想好好與其探討探討,如何能從名字都不大會寫的粗人銳變成如今出口成章的才俊。
秋西槿憤恨地將衣袖中的稿子揉成團,早知道昨夜就不挑燈夜寫,組織得體的言語了。在對面據情有理的口下,完全沒有發揮餘地嘛。
沉默地以手支額,掃過眼前三個男人。花殤堂主林遠閒爭的最兇,唾沫橫飛,嘴巴難得有一刻停歇。襲雨堂主左崢打著邊鼓,宛如一根牆頭草,兩邊說著好話,誰也不打算得罪。
飛雪堂主萬青似乎是這次要求易主的領頭人,因為他一直沒怎麼開口,只在林遠閒的廢話結束後,做點關鍵性的總結。父親說過,爭論中越不發言的人,便是越有威脅。沉默在很多時候代表自信,自信著教主之位已是囊中之物,所以不屑多說廢話。
“本教自創教以來,便是男子為主。你一個黃毛丫頭,怎敢居上?”林遠閒已經是第六遍問這句話,且一次比一次問得兇而直接,明意暗意都已表達得清清楚楚。
秋西槿食指繞著肩頭的一縷長髮玩弄,對身邊的洛茵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開口。江湖中解決無謂爭吵的最好辦法,便是以武服人。如今說再多亦是無用,只有拳頭最有效,一場血鬥在所難免。
“別囉囉嗦嗦了,江湖人士鬥什麼嘴皮子。岐枺Ы檀遊從忻魑墓娑ǎ�荒兇硬拍蘢�飩討髦�唬〔還�恢背縞幸暈浞�恕!甭逡鷸ё叛��噬�潰骸澳忝羌仁遣環��兔扛齜痔醚∫蝗死炊罰���闋�飩討髦�弧!�
萬青大笑,拍桌叫好:“不過我們都是長輩,要是贏了,恐怕有人是不服!”說話的人顯然很同意這樣的辦法,表面在提出更公平的建議,更似乎像是激將某人。
明知道是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