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開竅?難道真像他們說的那樣,雲華師祖收自己入內門,是看走了眼?
被銘澈作弄了一下午,洛書又累又乏,昏昏沉沉地呼吸吐納了一會兒,居然打起了瞌睡。算了,既然不是那塊料,就算坐到死也是一塊朽木。洛書索性捲了蒲團當枕頭,就勢躺在榻上,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靜功修煉一途,著意越重反而進境越慢,洛書放棄了拼死關修煉的念頭,身體和意念全部放鬆,身上的氣機反倒活潑起來。洛書在練氣期盤亙兩年,基礎心法早已熟記於心,所以身上氣機一動,她在睡夢中下意識運起了“引氣歸元”的心法。
這次跟以往完全不同!
她調息運念,引靈氣入體,靈氣凝在胸口處,慢慢匯聚,越積越厚。渾身關節如同泡在了熱水中,很是舒服。這熱感通連了周身,兩掌心勞宮穴兩腳心湧泉穴,加上頭頂百會穴,五心齊齊吐納靈力,五股熱流順著經脈湧動,突然衝破胸口阻隔,一氣呵成直入下腹丹田!
這引氣歸元一關,居然就此成了。
榻上的洛書猶在夢中,她翻了個身,睡得更加香甜。
等洛書睜開眼睛,已是第二天清晨,她只感到精神充足百骸爽利,這才發覺境界比往常大有不同。
她狂喜,大聲喊:“天籟!快!跟我去見師父!”天籟聞聲顛顛兒地跑來,一人一獸歡快地跑到聽風亭。若弦見了洛書微覺詫異,笑道:“洛書,怎麼一晚上沒見就通關了,難不成是雲華師祖指點了你?”
洛書搖頭:“沒有,師祖和師父一樣,都叫我不要心急。”
“哦?”若弦皺皺眉頭,問道:“你昨天遇見誰了?”
洛書不敢撒謊,把在銘澈那裡受到羞辱的事兒說了,連打了他一巴掌都沒有漏掉。若弦微微一笑:“那就是了,按說修煉該是水到渠成為好,所以我也不急著要你功法速成。而銘澈做事從來不拘常理,肯定是看出你靈氣受阻,索性幫你打通經脈。罷了,這也是你的機緣。”
洛書這才明白,原來銘澈是幫了自己,那一巴掌他捱得冤了。
若弦看了看洛書,笑道:“可惜現在綠綺不在身邊,不然銘澈替我指點徒弟,我應該以音律謝他。洛書,你既然打了你師兄,今天就再去一趟燕子小築,向他請罪吧。”
銘澈盤膝而坐,籠罩著映熙閣的金色光影灑下,暈染了他素淨的袍子,讓這個少年的背影和他的名字一般光芒四射。
突然,銘澈渾身凝出一股凌厲劍氣,那劍氣化成無數劍光,狂亂地繞身飛舞,他猛地一睜眼,冷冷瞧著石階上走來的人影。
那也是個少年,和當年的銘澈一樣清爽乾淨,不同的是這少年穿著天闕宮十四代弟子服,眉宇間多了些許陰柔。少年上前行禮,聲音清朗動聽:“孤巒峰清本十四代弟子滄瀾見過銘澈師叔。”
銘澈打量著滄瀾,目光停在滄瀾藏於袖中的右手,眸子微微眯起,隨即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滄瀾又道:“師叔,煉器堂按您的吩咐,以龍筋做靈胚,淬鍊了七天七夜,煉成兩件仙器,特地差我給師叔帶個信。”
“知道了。”
滄瀾行了禮轉身退下,剛走了幾步,銘澈師叔的聲音慢悠悠從身後飄來:“滄瀾,你一個清本十四代弟子,總往清源一脈的煉器堂跑什麼?你能修習天闕宮卓然世上的仙法已經是天大的福氣,難不成還覬覦煉器堂的淬鍊之術?”
滄瀾心裡一驚,停下腳步道:“滄瀾不敢,只因前幾天斃了一隻熊妖,覺得那爪子可以煉兩柄仙錘,這才去麻煩煉器堂的師長。可是師叔回來了,煉器堂自然要先煉製師叔的仙器,我估算著今日差不多煉成了,這才去瞧瞧,看輪到我沒有。”
銘澈冷哼,“估算得很準,看來你比別人都要用心。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