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樣,你們世爺,平日待人一定不錯吧?”
雲生撓撓頭,“您這可算問著了。從前世爺是頂怪的一個人,也就對王爺王妃好些,待我們這些小廝雖然稱不上好,但也不壞,可是待屋裡的姐姐們卻……往好了說是潔身自好,但也忒不憐香惜玉了,所以雲和軒自從世爺懂事起,就沒有姐姐們伺候了。可是一個月前世爺不知怎的病了一場,醒來卻好似變了個人,不但對奴才們親厚了,對王妃屋裡的姐姐們也客氣了起來,”他說著,瞥了一眼溫淑宜,滿臉帶笑,“大概是因為要迎姨娘進門,今後好相處些吧。”
“是這樣。”溫淑宜頷,道,“行了,你先去世跟前通報一聲,就說我這便過去。”
“是。”雲生十分乾脆地應了,又將會客堂的位置細細告知了她,便飛快地去了。
“想不到世爺也同小姐一樣病了一場,也是半個月前好的,真是有緣。”如英笑道。
“可不是麼。”何止是緣分,簡直是孽緣。
郡王府會客的大堂在最前面,只有隆而重之時才會開啟使用,平日裡像溫遠這般走得近的下屬,都直接在廉郡王書房邊的松韻閣接待。
溫淑宜對她這一世的父親並沒有印象,因著是妾身出門,嫡母又不重視,她連拜別父母的機會也沒有,因而今天這一次,是她第一次當面見到這一世的父親,廉郡王屬下北營的贊軍校尉溫遠。
雲生早在松韻閣外候著,遠遠瞧見她來,便進去通報了,又打起簾。
“見過王爺,父親,世爺。”溫淑宜跨進屋中,便在門坎邊低著頭先拜了下去。
“起來。”廉郡王隨口道,又轉過頭笑道,“你瞧瞧這規矩,我就說你夫人教出來的姑娘,總歸不差,給崇兒做妾,也是委屈她了。”
“幾個女兒的事都是夫人在操持,她娘身份低位,過世又早,世爺卻是年紀輕輕一表人才,是她高攀了才對。”
這個聲音十分陌生,溫淑宜悄悄抬起頭,去瞧那說話的人,只見對方十多歲年紀,因著常年沙場征戰,滿臉的風霜之色,有著幾分武人的粗獷,卻與她這個細眉細眼的長相十分不像。
溫遠似乎也一向不疼這個女兒,只說了這幾句,便又與廉郡王說起閒話來。
“算起來世爺也十八了,聽說在裡讀了好幾年書,不知王爺未來是什麼打算?”
“世家弟,當然要武兼修,何況我這爵位也是軍功實打實掙來的,我已經向皇上請了旨意,明天就要崇兒進宮去考校武功,若合適,便留作御前侍衛。”
“好!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機會,世爺前程不可限量。”溫遠笑道。
這時,有小丫頭進來稟報,“王爺,宴席已經備下,是否現下就過去?”
“也不早了,溫遠,你我可是有日沒喝酒了,今日難得,定要一醉方休。”廉郡王笑道。
說著,當先站起,溫遠也跟著起身,走過溫淑宜身邊時,瞥了她一眼,她心裡頭有些不安,依舊做出低眉順眼的姿態。
翟清崇走在最後,笑吟吟地朝她伸出手,“走吧。”
溫淑宜忙搖搖頭,“世爺先走,妾隨行就是。”
翟清崇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只得吩咐如英,“好好扶著你家小姐,她手上還有傷。”
如英忙應了,翟清崇這才往外走去,溫淑宜鬆了口氣,趕忙跟了上去。
飯廳中早已佈置得停當,滿桌精緻的菜餚香氣四溢,四周幾對紅燭燃燒著,平添了一絲喜氣。
個男人依主賓落座,早有小丫頭將酒壺送了上來,溫淑宜連忙接了,依次為人斟滿。
依照規矩,她沒有上桌吃飯的資格,連這侍宴,也是主額外給的恩典。然而,這實在是力氣活,不僅要用眼睛瞧著誰的酒杯空了,更要張羅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