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出的人本身心情如何而異。
比如說苗憶琦,那就是滿腹心酸一肚子的不樂意,再怎麼美好的天氣也沒辦法讓她高興起來。
從掙開眼那一刻起便苦喪著一張臉。
偏偏無論遲到、早到、或放人鴿子都不是她的風格,所以還是很刻苦克難地早早起來,搭捷運轉公交車外加一段“十一路”,力求在約定時間抵達“水上世界”的正門口。
她以為,她也許不是最早到的一個,但比起可能遲到的人來說一定是準時的。結果出乎意料之外,她的確是最準時的一個,卻竟然是最晚抵達的人。
“我還以為,至少妳和我一樣對這場‘趕鴨子上架’的約會報持消極態度的呢。”
當她見到與其它幾人分開少許距離站在一旁的倪柔時,宛如埋怨的話忍不住便脫口了。但正句話只在喉嚨間滾來滾去,故意咬字不清不楚不給離得稍遠的人聽明白的機會。
實際上,他們五人的站位著實有些好笑。
本是約好要同遊的人卻分處正門前廣場上的各個地方,不認識的人遠遠看來,肯定猜不出他們彼此認識。
獨自一人站在廣場邊緣的風口、離正門最遠的倪柔就不說了;肖翔孤單坐在廣場中央的造景噴水池旁,大約是跟唐若陽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其它幾個人他又還不太熟,所以隻身單影微微堵嘴的模樣很是可憐。
桑克啟處在倪柔和肖翔兩點一線的中間,不時左右前後張望著,也不知是不是覺得自己的處境很尷尬——走到倪柔這邊,怕冷落了人家新同學;去跟新同學講話吧,怕找不到共同話題冷場了更無奈。
唐若陽直直立在售票口隔開列隊的欄杆外面。因為背對著苗憶琦走來的方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背影看,彷彿很認真地看著視窗上的價目表。引人好奇的是,他渾身散發著濃濃拒人千里的距離感,與予人一向親和近人的印象大相徑庭。
而花後,在他身後,正進退維谷著。
這一幕看在苗憶琦眼裡,感覺十分微妙,就像吃到了還沒熟的草莓。
“我的確不積極啊。”眼見其它幾個人也都圍了過來,倪柔學著含糊不清地說,“我只比妳早……”看看錶,“兩分鐘不到而已。”
“是喔?”懷疑的眼神。
倪柔聳聳肩,並未因為苗憶琦打量的視線感到被忤,拇指比了比桑克啟的方向:“我到的時候那傢伙還在——”指向售票口,“那邊,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是場面爆冷。”
“喔?”
剛看到售票口方向時那種哽到澀草莓的奇怪感覺又浮現出來。
苗憶琦雖然特意用一種很淡然無所謂語氣響應,可她忽略了不被掩飾的五官是會洩密。
倪柔顯然捕捉到苗憶琦言不由衷微閃的眸光,搖搖頭,笑道,“所以硬要說的話,也只是他們太熱切了一點……”
沒感慨完,人已經圍攏了。
害她不禁要懷疑是不是唐若陽和花後背後也有長一雙眼睛,不然明明他們兩人是背朝著這邊,怎麼也能第一時間注意到苗憶琦現身,還第一時間走過來?
“小苗!怎麼這麼晚?”肖翔抱怨。
他故意微微撅起的唇旁,兩個淺淺的酒窩將他乾淨的臉龐點綴得天真而單純,像個稚氣不懂世事的孩子一樣,讓人忍不住對他友善起來。
可惜會受他外貌影響的人其中不包括苗憶琦,她很無力地抬起手,抓著手機在他眼前停了停,再歪歪頭,一副“你是不是沒長眼睛”的表情。
“我是準時到的好不好?自己來太早了不要找別人茬。”
再說她要什麼時候到那是她家的事,他在那邊埋怨個什麼勁啊?
那她還想抗議他們每個人都來這麼早,是不是故意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