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被——
人群頓時惶恐了起來。
有人情不自禁地喊道:“將軍!”
這一聲一出,立刻感染了全場,頓時海岸邊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揚瑟恩將軍!”“將軍!”之類的叫聲。
而此時嵐音卻還在緊緊地盯著楊深,這種毫不掩飾的大膽的打量,出自於一個暗殺者,簡直是一種無聲的輕視。
楊深伸手摸了摸鮫珠,前世的二十多年,他從未有機會卸下這玩意兒,如今,它重又回到了他身上。
與鮫珠一同歸來的,還有,那個人……
他垂下手,轉過身,忽然抬頭挺胸向岸上的人們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開口道:“稍安勿躁,在這兒等我。”
他的聲音那麼沉穩,讓人充滿了安全感,頓時喧譁聲很快低了下去,楊深這才轉身,一步步向海中走去。
隨著他與鮫珠所過之處,海水溫柔地盪漾著分開,避過他身周,然後又迅速洶湧地在他身後合上,淹沒他走過的路和留下的背影。
海灘邊的人們沉默的望著他們的揚瑟恩將軍的背影,看他堅決又沉穩地、一往無前就像每一次衝鋒陷陣一樣地走進那個彷彿會吞噬生命的深淵裡去。
幾乎每一個人都感覺十分激動,激動到完全忽略了他們偉大的將軍剛才的那一個軍禮竟並不十分地標準。
在這種時候,誰在乎呢?
楊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即便有了鮫珠,在海中行動依然很累,何況路程看上去非常漫長。
嵐音一直歡快地搖曳著她美麗的魚尾在前面帶路,絲毫沒有要來帶他一程的意思,這大概就很多年前華夏一族古話中所謂的下馬威吧。
以揚瑟爾這幅身體的孱弱程度,其實早該不行了,幸虧裡面換了個靈魂,還能帶的動這雙腳雙腿。
海底的地形遠比陸地上覆雜得多,物種又繁盛,時不時地有色彩斑斕的游魚群從他們身邊搖擺著尾巴路過,他們大概把楊深當做了一條特立獨行的魚,有時也親暱地在他身邊繞一繞。
“他們倒是喜歡你。”一直沒有出過聲的嵐音忽然說。
楊深收回了去逗弄其中一條小魚的手指,“我也很喜歡它們。”
“揚瑟恩將軍,你今天跟從前感覺不一樣。”嵐音忽然又說。
“從前?”楊深心裡一驚,她知道什麼?
嵐音忽然一拍魚尾,游回來繞到他身邊,笑了笑,“我曾經與將軍交過手,不過,這種小人物,將軍想必不記得。還好,我倒是記得很清楚。”
揚瑟恩是不是真的曾經與這名暗殺者交過手,還是這只是這個鮫人一點小小的試探,楊深暫時無法判斷,儘管心跳開始加快,但他還是保持著正常的步伐,沉默地向前走。
沒有得到回應的嵐音似乎並不介意,轉身又游到前面去了,而這時,楊深終於看見了,遠處那座若隱若現的巨大宮殿。
他曾無數次穿行在那裡,他熟悉這片海域的每一處珊瑚礁、每一塊海底巖、每一叢海草、甚至居住在這附近的水族生物們,最熟悉的,是那座宮殿。
龍綃殿。
藍夙淵就在那裡。
直到這個時候,楊深才感覺有些不真實起來,然而胸前冰涼的鮫珠,正是那位藍皇、他未來的“丈夫”,給他的聘禮。
嵐音忽然停下了她美麗的魚尾。
“揚瑟恩將軍,吾皇就在龍綃殿內,恭候將軍的到來,請。”
言下之意,剩下的路,他就真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