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軒轅破說出那句話後,很多人忽然發現這極有可能是真的。
不管大西洲二皇子這句話是真是假,但他用這個藉口退出天選,誰也不好說什麼。而且他點明自己退出天選的原因,更是為軒轅破昨日說的那句話推波助瀾,落落與陳長生必然要承受更大的壓力。
……
……
牧夫人沒有什麼反應。
大西洲二皇子的退出,本來就是她事先的安排。
他最後這句心機深刻的話,雖不是她的安排,也經過了她的默許。
她現在更關心一件事情,或者說,她只關心那件事情。
晨光漸漸變得明亮起來,沒有誰注意到,她看似無意,實則極有深意地看了某個方向一眼。
那名戴著笠帽的年輕人就站在那個地方。
從最開始的時候,牧夫人就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
每每想到對方居然敢孤身離開雪老城來到這裡,即便是她也不禁深感震撼。
這是黑袍當初提出的條件之一。
她雖然同意了,但並不相信這件事情就是如此簡單。
按道理來說,這名戴笠帽的年輕人絕對無法透過祖靈的考驗,那麼結局必然極為悽慘。
當然,如果換成別的年輕強者,為了能夠透過祖靈考驗,迎娶落落,或者真有可能會冒著極大的風險,接受天樹荒火的洗煉,改造身軀神魂,成為真正的妖族。
誰都想成為下一代的白帝,那是連小德這樣的逍遙榜強者都無法抗拒的最大的誘惑。問題在於,以這位年輕人的身份,絕無可能成為下一代的白帝,而且他也不會願意。
如果說這片大陸有誰能夠無視這種誘惑,這名年輕人與大周的年輕皇帝毫無疑問排在前兩位。
那麼黑袍為何會提出這個條件?這個年輕人為何會參加天選,願意冒險進入天樹接受荒火的洗禮?如果只是為了與妖族聯盟,對抗日趨強大的人族,應該還有很多別的方法。
相族族長沒有看那名戴笠帽的年輕人,但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在此人身上。
牧夫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而且他不知道那份協議的具體內容,所以更加擔心。
他問道:“會不會出事?”
牧夫人說道:“黑袍向來算無遺策,應該不會出事。”
稍作停頓後,她神情淡漠說道:“如果他在這裡出了事,我想也會是件好事。”
相族族長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說道:“斷山軍昨夜已經抵達蔥洲北。”
斷山軍是妖族最強大的軍隊,數萬年來一直駐守在寒冷的北方,監視著魔族的動靜。
牧夫人說道:“大長老的安排自然不會出錯。”
相族族長終於忍不住看了那名戴笠帽的年輕人一眼。
如果今天,這名年輕人死在天樹荒火的洗煉過程裡,那麼……妖族最強大的斷山軍便會在最短的時間裡通知大周的蔥州軍府,然後北上……戰爭就要開始了。
……
……
大西洲二皇子退出了天選。
最後的五人離開高臺,順著不同的道路,去往不同的山裡。
在那五座高山的峰頂,生長著五株無比高大的巨樹,那些巨樹高不知多少丈,深深地扎進雲海之中,無法看到最高處的樹梢,也無法想象這些巨樹的樹根在地底又綿延了多少裡。
越靠近巨樹便越熱,無形卻真實無比的熱浪,從地底生出,像盛夏時悶熱的風一般,到處吹拂著。
這些熱浪便是天樹荒火的氣息,隨著天選大典祭祀的程序,天樹荒火變得更加活躍,向著天地散播著無比澎湃的力量,那種力量彷彿源源無盡,又帶著某種特殊的蠻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