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傳檄而定還要來的平靜迅速。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所有的事情便都解決了。
因為這本來就是他的城市。
這個城市的所有街巷、石牆上那些斑駁的舊石,都留著他的氣息。
那些氣息,現在盡數歸於他的身軀。
他的身影變得越來越高大,氣息變得越來越強大。
河水裡的於京巨獸發出低聲的嗡鳴,表示臣服以及歡迎。
高閣裡的黑鷲把頭埋進翅膀裡,恐懼的渾身顫抖。
他本就是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這時候沉默地散發著氣息,更是生出一種霸道無雙的感覺。
整座白帝城,城裡城外的所有生命,在這道氣勢之前都顫慄不安起來,不敢有任何聲音。
在皇城之前,終於出現了一道沒有跪下的身影。
那道身影本來就極為高大,彷彿一座山峰。
相族族長站在城門前,看著越來越近的白帝,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他是長老會的首席長老,他所在的相族是妖族最大的部族,他本人則是白帝夫婦之外的妖族最強者。
牧夫人趁白帝重傷將其幽禁,現在看來,他當然是參與者,是真正的謀逆者。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確實有不跪的資格,也有不跪的道理。
白帝走到相族族長的身前。
相族族長看著白帝有些消瘦的臉,神情微變,開口準備說些什麼。
白帝身體向前微傾,似乎想要看清楚他。
只是極簡單的動作,卻自有一種難以抵抗的氣勢。
如果說相族族長是一座山,白帝便是世間最高的那座雪峰。
當他身體前傾的時候,便是那座雪峰向前而去。
他居高臨下看著相族族長。
又像是雪峰之上探出頭來的神明。
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只是一片蒼茫的雪原。
雪原裡的那個旅者,漸漸遠去,就像所有的過往與寬仁還有憐憫,剩下的只是漠然與嚴寒。
一道電光在雪原上亮起,照亮了旅者的身影。
那是冷酷的黑眸間閃過的一道光亮。
那是從天空裡落下來的一隻手。
相族族長眼神驟變,厲嘯一聲,雙臂橫於身前,如兩根極粗的石柱一般,向那隻手迎了上去。
他的眼神裡沒有恐懼,也沒有後悔,只有震驚與不解,顯得非常怪異。
狂風呼嘯於雪原之上。
捲起千堆雪。
雪原上的蠟象紛紛垮塌。
啪的一聲輕響,那兩根石柱上面出現了無數道細密的裂紋,然後漸漸崩裂。
轟的一聲巨響,皇城正門邊緣的石牆紛紛垮塌,無數石塊砸向四周。
煙塵大作,遮住了所有的視線,狂暴的氣息對沖與那道恐怖的威壓,隔絕了一切神識,更沒有聲音能傳出來。
鮮血從相族族長的耳朵裡口鼻裡不停噴射而出,顯得格外恐怖。
詭異的是,他完全碎掉的雙臂卻沒有一絲血流出來。
到了臨死的時刻,他終於明白了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眼裡流露出不可思議與痛苦的神情。
“原來過去了數百年時間,你依然不肯相信我的忠誠!”
相族族長絕望而悲憤的喊叫聲,沒能讓白帝臉上的神情發生任何變化。
“相信是最沒有用的詞語。”
……
……
煙塵漸漸斂落,滾動的石礫也歸於平靜。
皇城深處傳來幾聲咳,白帝應該已經到了那裡。
妖族丞相與士族族長等大人物趕緊上前,隨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