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草甸上一片安靜。
這算什麼?
這是大朝試還是兒戲?為了掠過達數十丈的江面,來自各宗派學院的考生們各施手段,用盡所能,結果陳長生……居然騎著鶴就過來了!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騎的是這隻白鶴!
是的,這隻白鶴很出名,很多人都識得,尤其是來自南方的年輕人。
這是徐有容的白鶴。
很多人都注意到,那隻白鶴離開後,是向南飛的。
聖女峰就在南方。
人們望向陳長生,神情異常複雜。
尤其是聖女峰和長生宗的弟子們,臉色更是難看。
沒有人知道這隻白鶴數天前便已經到了京都,然後被陳長生留了下來。
人們難免會猜想,難道是徐有容讓白鶴從萬里之外的南方趕到京都,專程來大朝試助自己的未婚夫一臂之力?
落落攥著陳長生的衣袖,小臉上滿是高興的神情,不停稱讚著他的智慧。
她的讚美非常真心,以至於連陳長生都開始覺得尷尬起來。
唐三十六拍了拍他的肩膀,什麼話都沒有說。
軒轅破看著他搖了搖頭,想說這樣不好,卻想著他算是自己的師祖,只好有些沉悶地沉默。
蘇墨虞走了過來,看著他再次問道:“這樣也行?”
他問得很認真,絕對不是冷嘲熱諷,而是真的在詢問陳長生這麼做有沒有違反規則。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在場很多考生心中的疑問。
一名槐院書生找到監考官,神情嚴肅地說著什麼。
考生們望著那處,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過了段時間,監考官走到國教學院數人身前,看著陳長生嘆道:“這樣不行啊。”
今日負責監考和相關事務的離宮教士,至少有一大半來自教樞處,對國教學院和陳長生自然處處照顧,只不過那些照顧都在細節處,比如茶水比如筆墨和座席的位置,此時無數雙眼睛看著陳長生騎鶴過江,想要照顧也沒辦法。
陳長生自然有把握,才會做這樣的安排。
“規則裡沒有說不能這樣過江。”
他指著考生裡一人說道:“先前他在對岸問過考官,說如果把本宗長老的坐騎帶過來,騎著飛過去是不是也能算透過,考官沒有反對。”
那名長生宗紫氣崖的弟子怔住,心想難道自己那句問話反而幫了你?但被眾人眼光看著,他卻沒辦法說沒有這番對話。
監考官聞言微怔,然後笑著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見著這場景,自然有考生言辭激烈地提出抗議,苟寒食等人,天海勝雪、莊換羽卻都沒有說話。
蘇墨虞說道:“雖然……這確實有些投機取巧,但總之沒有違反規則,我沒意見。”
作為離宮附院的代表學生,他的話至少在京都諸院的學生裡有一定威信,加上莊換羽和摘星學院的兩名學生沒有說話,反對的聲音漸低,只有來自南方的一些年輕修行者依然不依不饒地想要考官剝奪陳長生的資格。
“噫?那幾個人呢?”
忽然有人發現,在江邊沒有了陳長生等人的身影。
人們轉身望去,只見不知何時,國教學院數人已經離開,已經快要走進草甸上方那片疏林之中。
一名槐院書生看著那幾個身影,冷聲說道:“真是無恥至極。”
……
……
陳長生不覺得騎鶴過江是件多麼無恥的事情,當然,他也不會覺得這值得自己驕傲,就像世人常說的小聰明一樣,很難給以感情色彩明確的評價,只不過大朝試對他來說太過重要,對手的實力太強大,他要把所有優勢都利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