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椅子重重的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冷冷的盯著景帝:“你就這麼怕我嗎?”
“什麼?”景帝一動不動的站在案後,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就這麼怕我嗎?”秦菁重複,看著他的眼睛字字清晰道:“如果不是怕我,你何至於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要想著把我遣走?父皇,你貴為一國之君的膽氣和擔當就這麼一丁點嗎?”
這個男人,不但狹隘自私,是非不分,而且懦弱至極!
景帝看著她眼中不加掩飾的嘲諷,腳下突然沒來由的一陣發虛。
是的,無可否認,他是怕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女兒的存在已經被他在潛意識裡視為了威脅。
她聰慧大膽,沉穩冷靜,如今在她一步一步脫離他掌控的時候,他已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問,那目光陰霾暗沉仿若一隻困獸一般,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信不信,朕現在就下旨將你處死!”
“一個有決斷的帝王,從來就不會說這樣話,他唯一會做的,是下令殺人,而不是威嚇。”秦菁不以為然的搖頭,惋嘆之餘,字字果決道:“父皇,你在這個位子上坐了這麼久,難道連這麼一點領悟都沒有嗎?”
“來人——”景帝眼中殺機隱現,突然暴跳如雷的對著門口大聲吼道。
外面小井子聽聞動靜不對,匆忙跑進來,進門就見景帝胸口劇烈起伏,兩手按在几案之上大口的喘著氣,而稍遠地方的椅子上,秦菁氣定神閒的坐著。
小井子有點莫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景帝兩眼充血死死的盯著秦菁的側臉,喘了半天才提上一口氣來,卻只在他大手一揮剛要對小井子傳令的當口,秦菁紅唇微啟,吐出兩個字來——
“出去!”
她咬字極輕,幾乎是不帶情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相較於此時氣急敗壞的景帝,居然還有那麼一種仿若渾然天成的震懾力。
小井子站在當場,再次愣住。
那一刻,景帝忽然就有了一種空前的無力感。
雖然他極力的試著去讓自己迴避秦菁方才那些故意刺激他的話,但是無可否認,她的每一個字,每一話都正中他的神經上,讓他制不住的顫抖和憤怒。
而現在——
可笑的,他身邊的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這個丫頭震住,而完全罔顧了他這個一國之君的命令。
這算什麼?
就算秦菁與他再怎麼不對盤,但至少他是皇帝,堂堂的一國之君啊!
他是萬也沒有想到,秦菁竟敢當眾這般給他下不來臺,一雙陰鶩的眸子透著絲絲寒氣直逼而來。
秦菁對他已然是視而不見,只就眼波流轉,再次以眼角的餘光自小井子臉上淡淡掃過,語氣依然輕柔道:“不要讓本宮重複第二遍!”
小井子瑟瑟一抖,遲疑著去看景帝。
景帝此時卻已然是氣惱到癲狂,完全沒有心思搭理他。
秦菁見他不動,也就不費心思去多說什麼——
橫豎多了圍觀者,今日丟人的也不會是她!
“作為一個帝王,你連最起碼的殺人都不會!”微微吐出一口氣,她仍舊氣定神閒的的看向景帝,口齒清楚的字字說道:“你信不信,今日但凡你動我一根汗毛,不僅這次和西楚的聯姻功敗垂成,而且不出半月,西楚必定大軍壓境,一路揮軍南下,攻過來。”
選作和親的人選他可以再換,但蕭羽此時已經儼然是祈寧軍中的靈魂人物。
景帝並不確定他與秦菁之間到底有多少兄妹情分,只是因為拿捏不準,所以才不敢輕舉妄動,萬一因此觸了蕭羽到底,那麼後果絕對是會和秦菁現下所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