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小姐,是她,是她讓我做的。”
說話間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扭頭指向常芷馨。
常芷馨閉眼靠在蔣氏懷裡,死活不肯抬頭。
見到有人莫名其妙突然把矛頭直指自己的女兒,蔣氏由不得多想已經勃然大怒,“胡說八道,你是哪裡來的賤民,竟敢攀誣到我常家人的身上來了嗎?”
常棟死繃著臉,不說話,因為藉由兩側的火光他已經認出這人就是他府上馬房的奴才。
“夫人,小的是賈六啊!”叫做賈六的車伕嚎啕大哭,爬過去,拼命指著自己的臉讓蔣氏認,“夫人您看,我是賈六啊,是府上馬房的奴才啊!”
“什麼賈六賈七?我常家沒有你這號奴才。”常棟怒喝一聲,抬腳就要往他心窩上踹去。
事到如今,他就算是再怎麼相信常芷馨,也能看出事情的不同尋常——
三更半夜常芷馨會出現在這裡,這本身就是一筆說不清楚的糊塗官司。
不能讓這個奴才再說下去了,不管是真是假,都必須讓這個奴才閉嘴。
這一腳下去,他殺心已起。
旋舞眸子一轉,探手一撈,就又輕輕巧巧的把賈六丟回邱大人面前。
常棟一腳下去踩空,即使穿了厚底的官靴,還是跺的半條腿都麻了,額上青筋一現,砰的單膝跪在地上。
旋舞一笑,漫不經心道,“常大人,小心著您的膝蓋,常大學士可還不曾下葬呢,您若是跟常小姐一樣了,可怎麼做孝子?”
“你這個賤——”他憤然抬頭,對這個壞事的丫頭怒目而視。
楚臨眉頭一皺,冷聲打斷他的話,“常侍郎,慎言!”
“殿下,這個丫頭目無法紀,侮辱朝廷命官。”常棟不忿,他不能讓楚臨繼續把這個案子問下去,強忍著腿疼爬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當前,藉由旋舞一事就要發難。
“什麼侮辱?”楚臨沉下臉來,“從頭到尾本王可沒從她嘴裡聽到一個髒字,常侍郎,本王現在是在審理廣泰公主被殺案,你既不是主審,又不曾得陛下的諭令旁聽,本王不驅你離開,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難道你還要不識抬舉不成?”
“殿——殿下——”常棟張了張嘴,卻沒有想到這個想來閒散浪蕩的八皇子也會有這麼聲勢奪人的一天,街霸半天才勉強鎮定下來開口道,“殿下,微臣一時情急,有冒犯之處自當給您請罪,可是您的架前,任由太子妃娘娘的一個奴婢胡來,傳出去了,怕是有損您的聖明,也不好聽吧?”
楚臨表面上還是楚臨的人,和秦菁的人沆瀣一氣——
傳出去,難免惹人非議。
旋舞也最是不能容忍有人拿自己主子說事兒,馬上就要上前與他理論。
旋舞若是按耐不住鬧起來,當真會如了常棟所願。
“誰說她是太子妃嫂嫂的人?”楚臨一把從袖子底下拽住她,就是起身卻是把她往自己方才坐過的那張椅子上一按,回過頭來對著常棟冷冷一笑,“早在祈寧的時候,太子妃嫂嫂就已經做主把旋舞送予本王了,現在,本王是帶了自己未來的夫人出門走動,跟太子妃嫂嫂有什麼關係?”
“什麼?”常棟瞠目結舌,就連常芷馨一時也忘了害怕,猛地自蔣氏懷裡抬頭,不可置信的看過去。
旋舞聞言更是眉毛一挑,耳根子一紅就要竄起來反駁,楚臨眼疾手快將她按回椅子上做好,同時笑嘻嘻道,“本王現在要問案,夫人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說著就把手裡茶碗往她手裡一塞,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給旋舞擠眉弄眼,“那老匹夫想把水攪渾,千萬別鬧,不能讓他如意。”
旋舞覺得自己這樣很吃虧,但再一想到常芷馨對楚融那麼丁點的孩子都能下的去手,一狠心只能憋屈的忍了,氣鼓鼓的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