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房遺則的生活還算好,並沒有什麼意外來客打擾,房遺愛放心之餘,還不忘叮囑眾人小心謹慎,不可放鬆jǐng惕。
大體處理了一下莊子上的事情,房遺愛這才拖著滿身的疲累,進了舒服的溫泉湯池裡。溫暖的溫泉水,讓兩天一夜沒有閤眼的房遺愛,漸漸沉入了夢想。
睡的正舒服間,房遺愛感覺到視線黏在自己身上,睜開眼睛正好對上房遺則沉穩而又受傷的眼眸。
“怎麼,翅膀硬了,在二哥面前學會yù言又止了。”房遺愛伸手彈了一下房遺則的額頭,語氣放鬆的說道,接著撩起一捧水,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又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才支著腦袋看向房遺則,等著他說話。
“二哥。”房遺則看著房遺愛,張嘴叫道。
“嗯。”房遺愛依舊神態輕鬆的看著房遺則,等著下文。
“二哥,家裡,”房遺則頓了一下,神情間有些糾結和擔憂,認真的看著房遺愛,說道,“家裡是不是出事了?他,根本不是衣錦還鄉,而是犯了錯。”
“那天在飛花亭,你看見的人應該是房遺直,打了你,推你下水的人,也是他,對嗎?”房遺愛看著房遺則有些閃躲的眼眸,嘆口氣,儘量柔和的說道。
房遺則張了張嘴,沒說話,腦袋低垂了下來。緊跟著,房遺愛就聽到了水滴落水的聲音,滴答滴答,越來越快。
看著房遺則抖動著雙肩,無聲的流淚,房遺愛暗自嘆口氣。
即便房遺直當年離開京城的時候,房遺則的年齡還小,可是血緣間的微妙聯絡,還是讓房遺則的心裡留下了房遺直這個大哥的位置。
大雨滂沱的飛花亭,不要說是房遺則,就是自己看見本該在家裡禁足反省的房遺直一身蓑衣的出現在附近,也會帶著滿心的疑惑追出去,想要看個究竟,或是問個明白。
只不過自己有自小的武藝傍身,比僅僅只是划拳繡腿的房遺則來的安全些。
房遺則在怎麼看著機靈,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娃娃,猛然間被自己嫡親的兄長如此兇狠的對待,短時間內能夠想得通才怪。
想當年,以自己三十多歲的成熟靈魂,再加上心底隱隱的猜測,在聽聞金嶽川挑明是房遺直賣掉自己的時候,自己不也是被打擊的差點癱在刑部大牢裡?
自己也是緩衝了好幾天,想著自己重回房府前,答應的前任殘魂的事情,顧及到房夫人的一腔慈母情,這才忍了又忍,只將自己當成房府的過客,這才面前壓下了那口氣,揭過了房遺直對自己不成功的暗害。
後來還不是找程懷亮、秦懷玉他們幾個,宣洩了良久,才算是讓自己恢復正常。
自己帶著成熟的靈魂,都耗費了良久,才轉過彎來,又如何能夠要求才年僅十歲的房遺則能短時間內,走出房遺直給他留下的心裡yīn影?
十歲,在自己上輩子來說,還是躲在父母羽翼下,快樂成長的小學時代。
在這大唐,十歲,已經是家裡的半個勞力,甚至是家裡的頂樑柱!
這就是時代的差異!
看來,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總是捨不得放手,總是將他護得很牢了。
有些事情,自己也引導過他,給他講述過分析過,而他卻沒有經歷過,少不得只是當成教條來背,記憶並不深刻,也做不到融會貫通成他自己的經驗。
“二哥,我是不是挺沒用?”宣洩良久,心裡總算是舒坦了一些的房遺則,收住眼淚,低垂著腦袋,甕聲甕氣的說道,“二哥早就說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上也說‘千金之子,不作垂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我卻將這些都忘了,連身邊的房越都沒招呼,就自己跑了出去,我是不是挺傻。”
“你當時是不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