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燾幾乎要扣動了扳機,但林知許緊接著的一句話,讓他頓時呼吸緊滯。
「少爺,樓上有人在看你。」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這句話向上看去,昏黃的走廊中,仍然只有那扇半掩的門透出了一道窄窄的,扇形的光線。
段雲瑞的眸中閃過一絲銳利,那扇門敞開的程度,似乎是比剛才略大了些,足夠一個成人探出半個身子。
但現在那裡已經空無一人,未留一絲痕跡,剛才究竟有沒有人要害自己,除了林知許,恐怕無人看到。
「你瞎逞什麼能!」 杜鶯音嚇出了一身冷汗,她低聲怒罵著將林知許拉到自己身後,帶著難以抑制的後怕。
「可那門裡他盯著少爺,還伸了一隻手出來。」
那又關你什麼事!
杜鶯音不敢出聲,只是捂緊了他的嘴,但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但這種庇護顯然沒什麼作用,段雲瑞輕易地將林知許的衣領攥入手中,從她身後拉了出來,槍頭狠狠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
耳邊分明迴蕩著歡快的舞曲,可不知為何這裡方寸之間卻讓人覺得一片死寂。
在段雲瑞森然的目光之下,林知許眼中終於出現了驚懼,但更多的卻是委屈,
「那屋裡有人出來,很兇地看著少爺,少爺為何要拉我脖子。」
說著,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手槍的厲害似的,竟然拿手去抓槍筒想要拿開。
「二爺!」杜鶯音終於是忍不住了,她強壓著恐懼,盡力扯出了慣有的笑容,「他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的,我替他向您賠不是了。」
「喲,這傻子怎麼惹著二爺了!」孟冬突然出現在了樓梯口,見此情形雖是一驚卻快步上來拱手道,「他要是得罪了您,我馬上就給趕出麗都!」
抵著林知許的槍終於緩緩放下,孟冬忙與杜鶯音使了眼色,她立刻將其拽住,告了罪便匆忙下樓,消失在樓梯盡頭。
「孟老闆。」段雲瑞此刻倒也無心於這個小插曲,「許少爺心情估計不太好,你們最好都遠離那間房。至於房裡不小心弄亂了些,我隨後會派人來收拾,必不會教你為難。」
血腥味若有似無地飄散出來,孟冬垂著的手指不自然地微微抽搐了下,快速地將目光自樓上撤回,
「二爺關愛,在下明白。」
「不必送了。」
段雲瑞將槍收起,撫平了衣角的皺褶轉身而下,孟冬猶豫了許久卻未聽從他的話遠離,而是仍站在了原地候著。
畢竟那是許廳長的兒子,他孟冬可得罪不起。
少傾許是聽到樓下沒了動靜,那扇半掩的門終於被開啟,許言禮雖蒼白著一張臉,但孟冬卻立刻感到了滔天般的怒火。
孟冬忙向後退了半步讓出路來,半躬著身子,看著那雙明顯沾著血汙的皮鞋恭敬道,
「許少爺。」
這雙皮鞋沒有停留地走了過去,孟冬鬆了口氣,可眨眼間又隨著那雙鞋退了回來而重新繃緊了肩膀。
「你的那個人與段雲瑞是什麼關係。」
剛才那門裡的確出現了半個身影,是許言禮的手下在打探段雲瑞是否離開,然而與此同時,林知許的舉動也自然落在了他的眼中。
「那是個傻子,我看長得漂亮就買了進來。」孟冬依舊躬身,只是扶了扶鏡框,「伺候過段二爺一回,算是臉熟。」
「呵。」許言禮輕嗤,卻是咬牙切齒,「不過是臉熟就能拿命來護,你的人可真不簡單啊。」
孟冬抬起頭,一臉的惶恐,「他心智矇昧,會做出什麼事實難預料。」
說著,他小心翼翼,試探著詢問道,「您外套髒了,要不要在下給您先拿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