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於林知許而言實屬平常,畢竟若不是被人牙子拐了,他每天不知道會看上多少回。
但父親卻是驚喜萬分,忙叫著乖兒將拉到跟前翻來覆去地瞧著,
「之前幾個看到就嚇得直哭,這個好這個好!」油餅子塞進了他手裡,從此自己就是那些孩子裡最特殊的一個。
其他人猶如被養在一個沒有出口的盅內,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猜忌、暗害、廝殺。
他們的敵人是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
可林知許不同,他雖同在這座暗無天日的牢籠,卻是一副不沾煙火的細皮嫩肉,跟塊兒白玉似的被精雕細琢著,只是在他的除了身邊總是會出現的,那些沉浮於慾望的男人們。
「就是要讓他不知何為羞恥,把交合當做吃飯喝水般尋常。」他那天聽到父親這麼說著,「過了年就差不多了,可以開始了。」
嚓嚓的修剪聲打斷了林知許,他一怔,停止了無用的回憶。
窗下在修剪著枝葉的,又是丁春生,看見林知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停下來看著他,眼神已是不加掩飾。
林知許趴在窗沿,身子向前探去,高高的梧桐樹間透下的光斜斜地打在他肩上,微微瞪大的雙眼純良的如同林間小鹿,無聲地回應著丁春生熾熱的眼神,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
回應,當然是因為他還有用。
第19章 少爺是想在這兒嗎?
段雲瑞今日比往常回的更晚,棠園裡的人大都應該睡了,耳畔只剩寂靜。
探索新航道的事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沒有開燈,而是用力扯了扯束在頸間的領帶,推開門走到了露臺上,直到迎面而來微風拂過,才覺得呼吸順暢了些許。
月明如晝,如練如洗,溫溫柔柔的不似白天那般燥熱。
段雲瑞斜靠著欄杆點上一支煙,橘黃的火光驟亮,眉眼便被白色的煙霧輕掩著,瑩瑩繞繞地被卷向了遠處。
目光不自覺地隨著煙霧飄出去,在收回的一瞬間微微凝住,定在了不遠處的池塘。
這個時節塘裡的荷花已是盛放,透粉的花瓣兒向外舒展著,將月華盡數盛下,晶瑩剔透的好似不是凡物。
同樣沐在月光下的還有一個人,一個他差點忘記的人。
絲質的睡衣是極輕薄卻垂順的,淺淺的象牙白與幕天之上的玉盤幾乎同色,泛著淡淡的光澤,反映在瓷白的下頜上,投下一片小小的光暈。
這身衣裳顯然不太合身,套在身量本就不大,又大病初癒的身體上,就連手也只能露出幾個指頭尖兒,不堪一握。
段雲瑞的雙眼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眯了起來,這麼一個萬籟俱寂的時候,他的目標顯然是自己。
段雲瑞朝一旁走了兩步,將身形隱在了牆角,好似就在故意縱著獵物一般,看它如何施展。
一刻鐘過去了,林知許就好像只是對這荷塘發呆一般,始終未回過頭,只是好似累了,緩緩抱膝蹲下將下巴靠在膝蓋上,石頭不平,他有些搖搖晃晃。
屋內的鐘表滴答,勉強辨認出已近十一點鐘,這個時間的棠園裡,還醒著的人大恐怕也只剩他們二人了。
段雲瑞的面容一半隱藏在暗影之下,一半沐在月光裡,修長的手指夾著香菸,輕抿下橙黃色的光點時明時暗,如同吐出的煙霧一樣不緊不慢。
可池塘邊的人似乎已蹲累了,扶著身旁的高石站了起來,猶猶豫豫地竟向塘中試探地伸出了腳,然而白玉珠似的腳趾在觸到水面的一瞬間,卻好似被冷意激著似的,輕叫了一聲縮了回來。
費了這般心思,當是給個機會的。
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嗤之後,幾乎燃盡的香菸被碾滅在了腳下,段雲瑞的身影消失在了露臺,少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