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
“那咋整個內詳呢?”
“可能是他的習慣吧。”殷兆寧說著,獨自走到無人處看起了家信,一會兒笑容滿面,一會兒頻頻頷首,當然,有時候也會愁眉緊鎖或者陷入沉思。
這現象明顯帶著奇怪的勾人心絃的色彩。殷兆寧的葫蘆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這個問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讓戰友們百思不得其解,越是不解又越是好奇。有一次,老兵胡宗北趁殷兆寧不注意,一把搶過了殷兆寧正瞧得起勁的家信,眉開眼笑地說:“有啥子見不得人的嘛?曝個光噻!”
沒想到一向平和可親的新兵蛋子殷兆寧根本沒給胡宗北一點面子,馬上橫眉怒眼地伸出手:“還給我!”
這個態度讓老兵胡宗北很受打擊:“看一下嘛!‘親愛的寧兒’,嗯,好像是父母親的口氣。”
殷兆寧忍無可忍了,馬上暴跳起來,衝向了胡宗北:“你他媽的!有什麼好看的?把信還給老子!”
“臭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居然敢出言不遜?!”胡宗北把信往地上一扔,衣袖一挽,“老子今天教教你如何做人!”
孫玉龍眼見二班團結融洽的大好局面面臨遭受嚴重破壞的危險,馬上站出來,大吼一聲:“幹啥?!幹啥?!想整架找我練哪,你倆在那兒鬧騰個啥勁啊?!”
胡宗北和殷兆寧像中了定身法,馬上停止了相互進攻的態勢。
孫玉龍走到兩人面前,怒氣衝衝地吼道:“都他孃的革命戰友了,還有啥解不開的怨氣啊!誰殺了誰的爹孃還是誰燒了誰家房子啊?不就是不給你看信嗎?不就是看了一眼你的信嗎?咋就跟老孃們兒一樣,一急眼就掐架呢?!”
各打三百板子以後,孫玉龍班長又就看信的規矩作了重新解釋:“人家讓你看信,那是出於信任和情誼,而不是義務,知道啵?你讓人家看信是自願,不讓人家看也是你的權利。不過,人家就看了一眼,你也沒必要非得跟人家掐架,知道啵?團結才出戰鬥力!一家人內部鬧矛盾,那還不亂了套?!”
胡宗北和殷兆寧喏喏連聲,趕緊稱是。
此後,二班再沒人敢私看殷兆寧的信了,不過這並不表示大家對殷兆寧家信所蘊藏的秘密失去了興趣,相反,那層神秘感因為雲遮霧繞而倍加*心絃。
殷兆寧似乎完全忘記了“家信事件”帶給自己和戰友的不快,該幹啥時還幹啥,對胡宗北也一口一個“胡老兵”地叫著,語氣裡透著親切和尊重,就像“家信事件”從沒發生過一樣。
第三章7 軍營夜話
這天晚上,照例是停電——上個世紀*十年代的崗嘎,同西藏多數行政縣一樣,由於電力匱乏,縣城夏季日均供電三十分鐘至一個小時,冬天就沒準了,也許十天半月來一次電,也許連續一兩個月也只能依靠煤油燈或蠟燭發出的昏暗亮光碟機散黑暗。現在正是秋老虎發威的時節,內地仍然熱得搖扇求風汗流如瀉,而在崗嘎,卻至少要穿一件毛衣才能保證不受涼感冒。宿舍裡的牛糞火爐在六月初就已進入年均三個多月的正常休眠狀態,二班戰士們圍在宿舍中間原來放置火爐的地方,開始表演樂此不疲長盛不衰的“警營夜話”節目。
“現在是武警崗嘎縣中隊二班警營夜話節目時間!”孫玉龍班長把右拳放在嘴邊,拼命捏細嗓子,模仿播音員的聲音,“今晚的話題是——說說我的家事。首先,由本主持人先說自己的家事,以起到拋磚引玉的作用。”
說到這裡,孫玉龍自己率先忍俊不禁呵呵一笑,然後放下右拳,雙手在膝上猛力一拍:“咋說呢?我家啊,它住在松花江邊兒,這個啊,我不說大家也都明白。我呢,當兵好幾年哩,以前在解放軍阿曲軍分割槽獨立團偵察連當班長。去年,武警西藏總隊阿曲地區支隊重新組建,我們團全改武警啦,我分到了崗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