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既得授真籙,通天大道就在眼前不去走,偏偏要走羊腸小道,這是甚麼樣的腦子,才能做出來這等事?”
赤龍真人眼神灼然,向源清老道明知故問道。
源清老道囁嚅著嘴唇,道:“閩江閭山派支諸道壇間並非時時互通有無,‘諸道壇總度大法師’八十年未被諸道壇推舉出來,其實道壇之間裂隙已生。
你說的那些土教術士,其實正與‘渾天道壇’有些牽扯。
渾天道壇自創立之初,便自稱得神法於‘七蛇洞’,而這個‘七蛇洞’,同樣也是當地土教封為祖庭的所在——傳聞之中,七蛇洞就在閩江之底,群石彙集之處的‘真閭山’上……”
老頭小心翼翼地瞧了赤龍真人一眼,
見其未因自己這番話而斥責什麼,便接著道:“今時,你殺了那幾個土教術士,便算是真正與‘渾天道壇’交惡了,這也非是一份厚禮能夠化解了。
除非是你親自到渾天道壇去負荊請罪——
貧道是覺得,何必忍受這般侮辱?
不如調轉回頭,離開閩地,
天大地大,何處不能逍遙?”
“看來是某想岔了。”赤龍真人臉上的笑意倏忽收斂了,他神色嚴肅地看著源清老道,說道,“我原以為這渾天道壇也是我們道門閭山的一支,
未想到他們實際上自覺得和土教術士有一個祖宗?
他們既然奉六天故鬼為正神,
那與某便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某行事端正,
救溺水之人有何過錯?
緣何要給他們賠禮道歉,還要給他們負荊請罪?
若不如此,某便要自覺退出閩地,對他們退避三舍?
天下間哪有這般道理!”
“話、話是這麼說的……”源清老頭急得額頭冒汗,看向赤龍真人的目光帶著些哀求,甚至伸手拉住了赤龍真人的衣袖,“但是道弘師侄,你要明白啊——這強龍,它也不壓地頭蛇啊!”
赤龍真人板著臉,撥去源清抓著自己衣袖的手掌,出聲道:“不瞞師叔,某此番前來閩地,一是重新建立南北閭山之間的聯絡,雙方互通有無。
其二就是要伐山破廟,掃滅邪祀!”
“伐山破廟?
你,你這是要掘人家的根子?!
你一個外來人,連閩地的勢力門道你都沒摸清楚,跑過來就要伐山破廟,你怎能——”源清老道越發著急,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他話未說完,
忽然大張開口,舌頭都撐得筆直。
一陣陰冷的詭韻從他面上浮顯,在他左半張臉上凝結成一張慘白的布娃娃臉,那張布娃娃臉嘴唇張合著,發出冰冷的聲音:“外來人好大的口氣!
還沒人敢在閩江武壇上,和我們這些師公這般說話!
你想伐我的山,破我的廟?
林北就送你一道閻王帖,看你是條赤龍,還是條臭蟲?能不能接下這道帖子!”
凝結在源清左半張臉上的慘白布娃娃臉孔,倏忽間化為一道蛇蟲交結的黑底符咒,瞬息間覆向赤龍真人的面孔!
蘇午眉心豎眼金光湧動,
一縷縷意能量在他眉心流轉——
當此時,
赤龍真人忽然冷笑一聲,
舌綻春雷:“俺!嘛!啪!吒!轟!”
他口中吐出五個音節,與密藏域的密咒真言隱有關聯,但箇中威能純以陰兵鬼將演化的五雷神將推動,一經發出,登時噼打出五道紫金雷光!
一道雷霆就將那所謂的‘閻王黑帖’噼成了粉碎!
一道雷霆打在源清伸直的舌頭上,從其舌頭上逼出汩汩黑血!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