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
蘇午平澹的聲音,落在王煥耳朵裡,卻像是一根根釘子般,楔進了他的思維中,叫他渾身顫慄!
八識心王的力量還在不斷從王煥周身抽離,疫氣詭韻在其渾身迅勐爆發,他面板上的黑斑倏忽隆起,變成了一個個紫紅的腫瘤。
腫瘤破潰,血膿流淌!
燥烈、寒冷、骨痛、皮肉之痛交織在王煥的思維裡!
王煥渾身痙攣!
偏偏他的神智在此時尤能保持萬分的清醒!
清醒地體驗著那無休止地疼痛——他仰頭看著那道彷彿能支撐天地的身影,直接崩潰了:“我說實話,我說!
你想知道什麼?
我都告訴你!”
“李文娟骨灰盒中的類銀物什,究竟是甚麼東西?
你緣何要將此物置入李文娟的骨灰之中?
此物有甚麼效用?
大秦教的洋道士和這類銀物什有甚麼關係?”
蘇午的聲音盤旋在王煥的思維裡,他的聲音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力量,每一次聲音響起,都叫王煥周身傳來的劇痛消減許多。
王煥激烈地喘息著,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跟在那個聲音之後,急聲回道:“那類銀的物什,就是大秦教的洋道士從人身上煉出來的!
我娶了秋兒以後,雖得了周大奶奶隨贈的五十畝良田,還有好些銀錢。
可那些錢根本就不夠花,根本就不夠花!
偏偏著二年連年天旱,地裡長不出莊稼——這時候,大秦教的道士就和我說,他們的聖水能叫谷稼豐收,每天贈我聖水,讓我回去將聖水摻入水中,灑進地裡。
我都照辦了!
莊稼確實長得好哩……
可惜他們每天贈的那點兒聖水,再怎麼摻混進水裡,也是不夠五十畝地使用的。但他們每天又只送那麼一點兒,想問他們多要一點兒,他們也絕不會給。
地裡的莊稼越長越高,需要的聖水越來越多。
我沒法子,三番五次地求他們,終於有洋道士答應了我,可以給我隨便供應聖水,但他看秋兒生得漂亮,想和秋兒共度春宵一夜……這般要求,正常男人哪個會答應?哪個男人愛做王八?!
我自是不肯答應的——可我那天從賭場裡出來,又把錢都輸光啦!
我真沒法子了,就答應了他。
按著他的要求,用他給的藥水把秋兒迷暈了,綁好了放在床上。
我才辦好這些,正要出門去,就碰見了李雄羆,然後就撞見了那個‘烏鴉’——看到那烏鴉,我就想起來,好些年前,文娟——你娘過世以後,我也請了大秦教的洋道士過來,收殮她的屍身,安頓她的魂魄。
那時候,大秦教就派了戴著烏鴉面具的道士過來。
他們把文娟的屍身包進一大塊麻布裡,過不多久,再放開麻布,裡面就只剩下一點兒銀粒子似的碎渣,還有一截斷手啦……
那截斷手,像是人手,又不像是人手。
它跟人手掌確實一樣,但它長了七根手指,有兩根手指比拇指還粗,指甲很厚很尖,長在手腕根那裡,有這兩根手指在,那整個斷手看起來就像是鷹爪子一樣……
大秦教的洋道士把那點碎銀渣滓打成了個十字,交給我。
叫我串在文娟的生辰八字上,她的魂魄就會安寧,我照做了,效果確實很好,後來,我就把一隻羊的骨殖碾碎了,丟進盒子裡,充作文娟的骨灰,合著那個類銀的十字,送到了文娟的孃家……”
王煥驚懼痛苦交加之下,將自己所涉諸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交代清楚了大部分事情,但他還隱瞞了一些東西,被蘇午直接揭穿:“李文娟死後,你緣何會請大秦教的洋道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