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不答,老祖和她共處青燈境無數年頭,也只聽她說過‘阿哥’兩個字,是以老祖不以為意,不過想到‘阿哥’,他又福臨心智,問一句:“可是蘇鏘鏘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
少女眸子轉動,口唇嗡動著,拖山而行來去無風的強大女子,為說出幾個字竟無比吃力:“蘇。。。鏘。。。鏘。。。。。。”她又笑了,好像覺得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她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什麼,腌臢老道已經急眼了,死乞白賴地伸手、來搶老祖的麵碗。
青燈不曾認主,內中情形蘇景一無所知,他正望著眼前的大山發愣。山雄闊,橫亙斷路,但它不存於前輩手札,是以蘇景疑惑:當年袁朝年穿越迷霧時不曾撞山麼?
忽然一個人說道:“山像隱於霧,但霧中無山像。”
說話落於腦海,耳中只是一聲輕輕狐鳴,紅皮狐狸開口‘傳神’。
狐狸的說法玄虛,對精修之人卻不難解:山在霧中沒錯,可霧中卻沒有大山,除非有天大霧散去,山才會真正結質、落形。
蘇景修行快兩百年了,機緣使然,他的眼界遠比同輩修家更開闊,別的不說,鬼袍裡就收服著大聖一個;錦繡囊中存放著龍屍兩段。
他見識過無數浩**術,自己也祭煉成多樣神奇本領,不過今日之前,最讓他震駭的,還是少年時在大漠深處見到的那座城——來自陸崖九,十萬心念十萬人,幾許精氣化繁城!
平心而論,並非以後沒見過更玄奇的法術,比如南荒老蛤的哈欠、比如蝕海大聖的夢境、比如江山劍域的天無常丹,但蘇景遇到沙漠繁城時,尚未開始修行,所以那震撼來得也就特別的強烈。
直到此刻,‘最’冠易主!
與以前正相反的,就是因為蘇景現在是修行中人,有著不錯的基礎和見識,所以他能明白這狐地的山、霧是什麼樣的法術。。。。。。‘有’存於‘無’則無,‘無’中生‘有’而有!
一有,一無,兩般變化,看上去平平無奇,可是要知道,這自然、造化、天地甚至浩蕩宇宙,所有一切的根本,皆來自這‘有存於無則無,無中生有而有’!
因為蘇景懂,所以蘇景震駭,真正震駭。
心生敬畏,臉色變!狐狸暫時不說話,由得他去驚。。。。。。好半晌蘇景終於回過神來,重新琢磨一下狐狸的話,轉頭問道:“山像?”
紅色妖風自狐狸腳下展開,載上了蘇景與三尸升空。小蛇忙不迭一跳,也登上了妖風,紅皮狐狸轉頭去看它,它往風駕上一躺,肚皮朝上耍無賴,不肯下去。
狐狸沒再理小蛇。
風駕衝騰,扶搖直上,片刻間就升至九霄,蘇景鳥瞰下方,輕輕一聲驚呼!
人在山中時看不出異樣,待到高遠處便發覺:那山是山,但更是一座宏峰巨刻。
而真正讓蘇景驚訝的是,那巨像他記得、讓見過、他認識!青燈境內,少女手執刻刀,雕刻無數年頭的那中年男子!
蝕海認出蘇景的令牌來自天真大神、令牌來自青燈少女、少女不停不休雕刻著一個人。。。蘇景脫口:“天真大聖!”
紅皮狐狸穩穩點頭。
姿勢不同,這是一座臥像,頭枕於雙手、雙目半張凝望天空,二郎腿翹翹,正臥得舒服。不變的則是神情,似笑非笑的模樣,不兇、不狂,但也不慈悲不謙和,他真正的神氣僅在於三個字:無所謂。
天無所謂,地無所謂,他目光望著天,眼中卻沒有天!
他眼中受納萬物,卻又目空一切!
蘇景追問紅皮狐狸:“你們是天真大聖什麼人?”
“子孫。”兩字應答,紅皮狐狸忽然仰天長嘯,隨即這狐地之內重重山林、千萬靈狐悉數長嘯呼應,霎時間群山微顫、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