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獄王、上上狸進入錦繡囊的時候,拔舌王也開口了,對鬼主、星君說話。但這個時候拔舌王的話鋒變了,不再像之前那樣喊打喊殺,話題繞在了‘宣戰’之事上,言辭中透出一個意思:
星滿天,無漏淵對十四王不敬,必須要教訓一下。但鬼主、星君中都已有人死了,這場教訓來得不算淺薄了。
接下來也不一定就要繼續打殺。打或者不打冥王無所謂的,就看星、鬼兩家對閻羅神君敬意夠不夠虔誠了。
話未明說,不過意思很明白了,敲竹槓。
星滿天一位星君陣亡,無漏淵損喪了三位鬼主,再加上數不清的手下猛將隕落,兩家與蘇景、冥王的仇恨何其深刻。可今日事情牽扯到了一重重大關鍵:道佛之爭,孰勝孰敗?
星君鬼主可不曉得道尊直接殺去西方極樂,他們只看到兩大巨頭甫一開戰道尊就消失不見,跟著佛祖面色驟變帶了全部人馬匆匆遁走……以此情形,誰看不出佛祖好像不太妙啊。
萬一若是西方一敗塗地,星滿天和無漏淵焉有活路。若是西方大勝東方慘敗,那時再翻臉、會同佛家勢力去向閻羅、冥王算賬不遲。
局勢太模糊,誰不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大星君態度似是緩和了不少,無漏淵兩位鬼主也不去硬撐,口中說著‘對閻羅神君滿心尊敬,之前不知十四王身份這才多有冒犯’,以求給自己爭取一個迴旋餘地,不過心中的戒備不曾放鬆半點的。隨時能打更隨時能逃。
後面怎麼樣和蘇景不存半個大錢的關係,他現在是個殘廢,真打起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由得七哥去敲星君、鬼主的竹槓,由得三哥、小貓在自己的囊中聽人頭,蘇景不管這些,他大半精神都放在一個人身上:道尊貼身童子。
道尊獨自離去了,把僮兒丟在了這裡。
仙童已從珍鶴變回人形,表面看上去沒什麼,但以金烏神目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那個清秀少年魂不捨守,目中深藏慼慼。
蘇景招招手,請烏上三幫忙,催起雲駕帶著自己向仙童飛去。
他一動,星君鬼主全都如臨大敵,蘇景則輕輕鬆鬆,不看敵人一眼徑自飛到珍鶴面前,依著離山禮數合掌施禮,請對方去邪廟。
去邪廟是站著,在天外也是站著。其實沒什麼差別,但請朋友來自己家站一站,入門吃塊西瓜,至少是蘇景的待客之道。
僮兒猶豫了下,隨著他一起回到邪廟,與三哥打了聲招呼,蘇景暫時脫離戰場,引著僮兒進入邪廟,待到確定外面的敵人再看不見自己這邊的情形時候,蘇景才問道:“道友可是在擔心道尊?他老人家……”
“道尊去了西天極樂。”珍鶴回答。
蘇景面色一變!
就算見識再差勁。他也能曉得。即便道尊比起佛祖強上許多,隻身落入大慈悲寺怕也難全身而退。何況之前佛道在此曾有過一場氣勢之爭,兩人伯仲之間。
“你說說你,就算肚子大模樣難看。好歹也是頭珍禽好鳥。如此失魂落魄不嫌丟人麼?”刻薄聲音響起。大金烏陽炯炯也跟了進來,以蘇景的金烏目尚能看出僮兒的擔憂之色,神目將更是一目瞭然。
陽炯炯的嘴巴好像刀子。心卻是好的:“莫看你跟隨道尊多年,可就憑你那點眼光、那點修為哪裡量得出道尊的本領,老頭兒敢往西天極樂裡闖,自然做好了萬全準備,你還怕他會出不來?再說,自古以來道佛平肩、並位稱尊。他是與真佛平齊的人物,現在的佛不是後來才有的假貨麼,必定比不得真佛,當然也比道尊差遠了……誒,誒,你怎麼還哭了。”
陽炯炯的話才剛開了頭,正準備長篇大論時候,珍鶴僮子忽然眼圈一紅,淚水噼裡啪啦地落下來:“道尊早已元氣大傷,遠比不得全盛時候了,這次去西天的確也有法術準備,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