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裡事情難以說清,不過三件這句話也大概交代了經過,是向戚東來說明,更是對自家師叔祖呈報。
“月上天?”戚東來豹目一眨:“這些年裡月上天開宗立派傳教八方,好一派新教崛起的風光場面,何其有幸,能在此間得見諸位高人。老妹子。你就是西鉤巡使了?代月巡西天,了不起!”
比起西海、幽冥時候,戚東來的修為大大精進了,以前他讓人討厭,恨不得能提拳打他;如今他惹人憎厭,卻連打他的念頭都不會提起會有人去暴打面前的一堆牛糞麼?就是這個道理。
肖婆婆被他噁心到不行,眉頭深深皺起。寒聲道:“既知月上天之名,既知老身肩負代月巡天之職,還不閃讓一旁。這古城不是離山的,誰都能入內搜尋。古寶本無主,緣者得之。”
“老妹子想多了。什麼古寶有緣沒緣的跟你、跟月上天沒有丁點關係。這城不是離山的沒錯,但這座‘東來城’並非無主之城。城有主。城中寶自也有主,所以說老妹子你想多啦。”戚東來笑得嬌滴滴。
肖老太不知面前虯鬚漢就叫戚東來,但至少曉得他在胡說八道,應道:“少要在我面前胡攪蠻纏,什麼東來城。你說此城喚東來,我還說此城喚西鉤城”
說到這裡。肖老太收聲了,因為戚東來忽然收斂了笑意,眼神異常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就是虯鬚漢這一瞥,讓肖老太再也說不下去了,不是被對方氣勢所奪,而是戚東來的目光實在太過幽怨。
領受過這樣一個眼神,肖老太真想弄些清水來洗洗自己的眼睛。
戚東來嘆氣,悵然:“老妹子,這是我的城啊。”
肖老太煩不勝煩:“笑話了,你說是你的”不等她把話說完,對面戚東來忽然一拍腰間挎囊。
肖老太刻薄歸刻薄,但對上戚東來,她心中不敢存有半分輕視,從始至終都在提防戒備,乍見虯鬚漢拍囊取寶,老太婆只道他要動手,當下一聲劍咒唱響,一青、一碧、一白三柄玉劍躍出空氣,護持身邊。
肖老太也是修劍的,這讓一旁穩坐看戲的蘇景目光微亮了些,劍不錯。
西天巡使亮劍,可戚東來又哪有動法,他只是自挎囊中取出一枚七寸三角旗,隨手扔去身後地面,旗子落下,插入地面。
戚東來根本不去看肖老太的劍,伸手指向自己剛剛插入地面的旗子:“正好諸位同道都在,煩請做個見證:我插旗了。此城東來,我的城。”說完轉回頭去看蘇景:“我插旗了,離山怎麼說。”
蘇景一笑:“你插旗了,你的地方。”
向蘇景拋上給媚眼算是謝意,虯鬚漢眼波流轉,又望回肖婆婆:“我插旗了,月上天怎麼說。”
這城是我的,你不信我當你面前插了旗子,這下子證明了,這城是我的。肖婆婆怒極而笑:“簡直荒唐!你的旗子插在哪裡,哪裡就是你的?你把旗子插去離山,離山就是你的了?”
“的確是這麼個道理,我要把旗子插到離山,後面就得是兩宗相殘,奪山爭峰的慘戰了。不過離山的小魚兒都活波可愛,其中有幾條和我還聊得投契,我這面旗不會插去離山。”戚東來回答從容,提到‘離山小魚兒活波可愛’時候還不忘給蘇景、三劍送去一個疼愛眼神,蘇景啼笑皆非,隱身半空裡的雷長老也無奈搖頭,這位修行憎厭魔的空來山大師兄果然無時無刻不在惹人膩歪。於憎厭道上,他不分敵我一視同仁,全都膩歪著。
肖婆婆受夠了眼前這個瘋子的胡言,縱聲怒笑:“哪裡來的潑皮渾漢,一面旗子就劃域一方,你道你是誰!”
“啟稟西鉤巡使,他是騷、戚東來,北方空來山天魔宗掌教魔君的大師兄。”早就站到一旁去、好半晌沒出聲的五長羅漢忽然開口了。
天魔宗。
行事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