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也是,自己從軍二十多年,豈是一個毛頭小子所能相提並論!
“噔噔噔”腳步聲響起,都司黃離走進大堂。黃斌卿晉升為副將,他的屬下自然各個升職,黃離已經由把總升為都司,還是負責舟山水軍。
“將軍!”黃離向黃斌卿插手行禮,臉上滿是憂慮。
“那海防遊擊任將軍大肆往各島派人,以協防海盜的名義成立弓兵,基本上所有的島嶼都有他的人。”
作為黃斌卿的心腹,黃離自然知道任思齊是舟山的心腹大患,他不斷派人去打探岱山的訊息,對任思齊的舉措所知甚多。
聽到這裡,黃斌卿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姓任的小子他想幹什麼?難道他想把所有島嶼都納入他的治下,圍堵自己的舟山島?
可是對此黃斌卿又說不出什麼,畢竟任思齊是海防遊擊,防範海盜正是他的職責。
“那些該死的漁民桀驁不馴,姓任的小子又和他們連連大戰,殺了他們不少人,恐怕不容易那麼被他收服吧?”黃斌卿道,對於這些漁民的德性,黃斌卿再瞭解不過,粗魯、桀驁、刁蠻,偏偏又兇悍無比,具備了刁民的一切本質。
“恰恰相反,那些島民現在對任將軍擁護的很!”跟隨過任思齊在泗礁山剿匪,對岱山軍的強悍所知甚多,連帶著對任思齊也充滿了尊敬。
“不可能,那些漁民怎麼會這麼容易被收服?”黃斌卿驚問道。
“將軍,千真萬確,我前兩天派人去了趟金塘島,任將軍在金塘派駐了二十人,成立了一營弓兵,島上青壯漁民五百多人,基本上都加入弓兵。
據我派的人回報,凡是加入弓兵,每五天訓練一天,海防遊擊將軍不僅提供訓練時飯食,還每人補助一升糧食,這些漁民窮瘋了,聽說管飯還給糧食,自然踴躍參加訓練。”
“每人一升,姓任的小子在這麼多島嶼都派了人,招納的弓兵足有萬人吧,一次訓練就得一萬升,那可是上百擔的糧食,這姓任的從哪裡弄到這麼的糧食?”黃斌卿越來越吃驚。
“任將軍擁有大船十來艘,私下裡進行著走私貿易,聽說去年他去了一趟日本,就賺了幾十萬兩銀子。這點錢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
況且現在岱山島出產了一種魚罐頭,聽說銷路很好,遠銷杭州寧波,供不應求,在咱們舟山城中也又賣。任將軍既能海貿,又有罐頭生意,他岱山的財路很廣啊。”
對岱山軍的底細,對任思齊的舉措,黃離打探的很清楚。
聽了黃離的話,黃斌卿忽然覺得一陣虛弱無力。和任思齊相比,他感覺自己簡直弱爆了。任思齊能一年收入數十萬兩銀子,而自己只能吃那可憐的空餉,一年下來結餘也就區區幾千兩銀子。
這年頭有錢才有兵,可是朝廷的糧餉從來都不會給足,黃斌卿以舟山參將之職,才養得起不足一千人馬一百親兵。而任思齊隨隨便便就掌控了數十個島嶼上萬弓兵,與之相比,自己這個副將當的又有什麼味道?
不行,我也得招募人馬,進行練兵,手中沒有實力,當再高的官職又有何用?可是招兵需要錢糧啊,錢糧從哪裡來?
黃斌卿這些年來雖然積攢了數萬兩銀子的身價,可要讓他拿出來養兵,他可不捨得。
“你說,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出洋海貿?”早知道海貿掙錢,可黃斌卿一直沒有動過這心思。不是他不想賺錢,而是海貿是那些沿海大族的禁臠,從來不允許外人染指,黃斌卿雖然是舟山參將,可也得罪不起這些沿海大族。
不過任思齊既然能做,我黃斌卿自然也可以,以前是自己沒膽量。這一刻,黃斌卿下了決心,他也要賺錢養兵。
“咱們當然也可以,”黃離眼睛一亮,可是隨即又黯淡了下去,“將軍啊,可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