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開國皇帝又是怎樣的英武。前朝默國,最後一個皇帝廣帝崔夜,據說,他是一個懦弱的人,並不適合當帝王。原本,默國的江山傳到他手上,就已經腐朽了,而一個懦弱的皇帝又如何撐得起殘骸的江山。所以,各地藩王紛紛領兵起義。萬民頓時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而炎帝的雷霆騎和前謝皇后的風雲騎卻是當時最為敏銳的兩隻軍隊。後來,炎帝和謝皇后互生情愫,兩人的軍隊合二為一,軍隊實力大增。幾年後,他們終於反入皇朝,將默國推翻。廣帝在叛軍入宮前,將他的寢殿點燃,自縊而亡。隨他而去的,還有他身懷六甲的皇后。
萱夫人忽然提到了默國,莫非……
“小雨,我們都是默國人!”萱夫人凝視著花著雨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當年,都說默國皇后也死於大火,其實不然,死去的不過是一個替身。花穆是當時皇上的一個暗衛,而我,是皇后的一個侍女。我和花穆一起保護著皇后從皇宮中逃了出來,自此顛沛流離。後來,花穆也參加到了炎帝的義軍之中,幫助炎帝打敗了其他義軍,立了赫赫戰功。自此後,他被封將拜侯,其實,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默國的江山。”
花著雨慢慢抽了一口氣,她記起,在皇甫無雙的寢殿中,花穆指著皇甫無雙道:“只有皇甫無雙才配得上坐這把龍椅,因為,他不姓皇甫!”
“這麼說,皇甫無雙他姓崔?他是默國皇帝的後裔?”花著雨凝眸問道,“我爹爹助他登基為帝,只是為了要這個天下再度姓崔?這麼說,我這些年,也都是為了默國的江山而活?”
“是!每一個倖存下來的默國人都是為了光復默國的江山而活,我是,花穆是,太子是,你是,孤兒軍中所有的孤兒也都是。”萱夫人定定說道,唇角原本那溫柔的笑意早已不見任何蹤影。
“孤兒軍?也都是默國人?”花著雨心頭猛然一滯。
“不錯,若非當年的戰亂,你以為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孤兒!”萱夫人咬牙說道,美麗的臉上隱隱透著一絲猙獰。她憎恨這個南朝,然而,卻遲遲沒有雪恨的機會,所有的仇恨都深深地埋在心底,時間長了竟然蝕出一個洞。說話,睡覺都能感受到當年的血雨腥風,凡塵中沒有任何物事能將這個洞堵住。
“那,那默國的皇后,在哪裡?”花著雨抬眸問道。
“她……”萱夫人微微一頓,跳躍的燭光映亮了她突然蒼白的臉,“她早就死了,在生下太子後,便已經香消玉殞了。”
花著雨不再言語,她望著萱夫人的背影,忽然感覺到她的背影是那麼的淒涼。
或許,是因為沒有在默國生存過,花著雨對於國破家亡,並沒有切身的感受,可是,她卻是上過戰場的。戰場上,你死我活,戰敗的國家,百姓慘遭殺戮,遭受流離失所,這些她都是親見過的。她可以感受到萱夫人心中的苦痛和憤恨。只是,她沒想到,隔了這多年,這種苦痛和憤恨依然這麼強烈。
“那,鬥千金為何會一直尋找我,他說,你會告訴我的!”花著雨不解地問道。前朝默國的王國,和東燕又有什麼關係。
萱夫人輕輕嘆息道:“因為你是他的表妹!”
“你是說,我的母親和他的母親,是姐妹?”花著雨疑惑地問道,至今,她連自己的母親是誰,名諱是什麼,都不知曉。花穆從未和她提起過她的母親,也不許她問起。
萱夫人轉過頭來,臉上的悽風冷雨漸漸退去,化作了春風般的笑意,她溫柔地看著花著雨,“小雨,你如果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你會……恨她嗎?”
花著雨闔住清眸,長長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淒涼,唇角卻浮起一絲淡淡地蒼白的笑意。
恨嗎?
她搖了搖頭,或許曾經是恨過。恨她為何生下她便棄她而去,去了另一個世界也好,遠走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