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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2 / 5)

,“哎,走棋呀,要不我先躺旁邊睡一會兒?”

林卓文便把手中的馬落下去,竟正落在陳中柏的炮口下。

陳中柏說:“哎,算不算數?”

林卓文還在怔懵之中,忙說:“咋不算數,咱啥時悔過棋?”

陳中柏便一炮轟過去,笑道:“好肥的一匹大馬呀,多謝老兄犒勞。”

林卓文苦笑笑,忙沉心再戰,卻哪裡再有剛才的興致與機敏,棋勢陡然而下,不過片刻,只好拂棋告負。陳中柏眼見心明,情知那個行騙的事必是與林卓文有了瓜葛,但仍裝作渾然不覺地開著玩笑,說你是服了輸還是想重新再來?林卓文忙點頭,說服輸服輸,我突然想起今晚還有點事,是一個老朋友早約好了的,咱們改日再從容較量好不好?

白了少年頭2(3)

林卓文急急地走了,留下陳中柏一個人站在拂亂的棋盤旁發怔。這事似乎已經非常明朗,起碼可認定與林卓文有干係,即使不是行騙者的同謀,也必有他工作中的失誤。陳中柏不由得竊竊一笑,心裡陡然生出一絲快意,就好像賽場上兩個交戰正酣的單打選手,當對方突然一腳踏空跌倒在地並挫傷了手腳,勝負便在那一刻提前定局了。可陳中柏的快意僅僅是一瞬,極短極短的一瞬,他就冷靜下來。他知道官場畢竟不可完全類比於賽場,越在這種時候越需冷靜,不動聲色。須知,官場上的勝負往往決定在裁判手裡,而比賽規則也更復雜微妙,所謂宦海浮沉,一言難盡。當上級決策者注意到不戰而勝的另一方的得意時,他可能懷疑選手是否暗做了手腳,如果再懷疑到你落井下石,那你的下場就可能比跌倒的那位更倒黴。一旦讓“裁判”看低了人品,想出頭就難了。況且,林卓文是他的朋友和同事,到了團市委的這幾年,兩人一直合作得很愉快,日常彼此也常有些關照,這種時候若是讓別人看出自己幸災樂禍的小家子氣,那日後還怎麼人五人六地做人行事?誰還敢和你交朋友?

陳中柏原在市裡的一家大型企業裡當團委書記,工作搞得挺活躍挺有聲色,就被提拔到市裡來。念大學時,他學的是自動化管理,偏愛的卻是歷史,所以在廠裡那幾年,他的辦公桌上常放著一大摞史書,《資治通鑑》《史記》什麼的,有點空閒就捧了讀,給青年人講話時,也常引經論典縱橫五千年,講出許多深奧與趣味。可時間長了,就有話傳過來,說他心大才高,難測難交。有一次,黨委書記到他屋裡閒坐,一邊聊著一邊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本《漢書》翻,走時,竟拉開他的抽屜,把那本書放進去,意味深長地一笑,說這種書,還是放在這裡合適吧?陳中柏一下就怔住了,他從黨委書記溫和寬厚的笑裡讀出許多內容,他知道黨委書記一直挺賞識他,把他從技術室調到團委就是黨委書記的動議,並將他作為後備力量進了廠級班子。他調團市委離廠前,黨委書記拉住他的手,又一次提到讀書的事,說,讀點歷史,也好也不好,怎個好,怎個不好,自己琢磨,自己把握吧。他把這話琢磨了好長時間,總覺沒琢磨得深透,不得要領。黨委書記是“*”前的大學生,正宗歷史系的研究生。陳中柏越琢磨越覺出一種人生的蒼涼來。

於玖玲推門進來,一副笑吟吟的模樣。陳中柏奇怪地問:“你還沒回家呀?”

於玖玲說:“領導還忙著,咱小兵哪敢臨陣脫逃啊!”

陳中柏說:“忙什麼忙,下班了,輕鬆輕鬆,跟卓文書記下盤棋。”

“那林書記咋走啦?”

“他說有急事,朋友約他。”

於玖玲抿嘴一笑:“那事林書記怎麼說?”

迎著於玖玲的目光,陳中柏的心不由得悠悠一沉。這女子,原來什麼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他沉吟了一下,說:“他什麼都沒說。”

於玖玲問:“那陳書記準備下一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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