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行禮退下。
來年開春的武舉,卻是許多年來第一等的盛會,各門各派精銳盡出——和從前那無人前往、人人都覺看了眼便跌份的慘淡情況,真是天壤之別。
顧知還走在白茫茫一片的山中。
偶爾可見幾與山脈融為一體的雪豹,張著黑沉沉的大眼睛,遠遠地端詳了他,搖動長長的毛尾巴,掃落些冰雪,任它們自峭壁間滾落下去。
這樣沉默地對望上一刻,雪豹便會失了興趣,自顧自尋了路再度消失在冰雪之中。它們大多會往山下還長著些苦草老苔的地方前行,試圖抓幾隻越冬的兔鼠盤羊聊充飢腸。
顧知還如此回憶著與雪豹間這些不多的交際,繼續著他茫然不知何方的前行。
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過懷中玉匣,這寒玉觸膚清涼,久久不溫,像是給他迷惘之中一點清醒的鼓勵,悄悄地化作幻聲在他耳邊低語。
“就在前方,走吧,繼續走吧。”
無雪的日子裡天空高遠蔚藍,偶爾有白雲自岫間飄浮而出,風呼嘯而過。
這裡沒有任何人的形容聲語,極端孤獨,極端……自由。
顧知還這般想著,慢慢呵出些白霧,伸手在火堆邊烤了取暖。
他知道,不管找或找不到那桃前歸,都是無關緊要的。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這般無關緊要的目的,或者該說根本不算是目的的目的。
只是隨心所欲地漫步于山野,如此艱苦,卻也如此平靜。
瞧著月亮陰晴圓缺,點了火烤熟幹饃,搶了雪豹盯上的獵物串了肉串,啜飲微融的雪水,想起發生在天山的陰影下的那場□□。
他想他了。
北方的春天來得晚,不知京城桃花開得極繁之前,他可趕得及歸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一章
新年很快就到了。
天山的新年,是在異常狂暴的風雪中度過的。
大雪封山,顧知還連下山避其鋒芒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在漫天的風雪中,選擇了一個較為安全的石窟,龜息起來。
暴風雪一連持續了七天。
顧知還一覺醒來的時候,看見自洞窟外進來一隻雪白的豹子。
它瞪著黑幽幽的眼睛,把顧知還上下打量了許久,終是被風雪逼得狠了,小心翼翼地踱步進來,選了與裹著嚴實皮裘的人類相對的角落,抖落毛上的積雪。
顧知還看得出它的警戒,即使是半坐了下來,舔舐順毛的時候,對方的眼睛也一刻不放鬆地黏在自己身上。
何必呢?自己不缺食物又不覺得雪豹肉好吃,也看不上那身被暴雪糟蹋得溼漉漉的皮毛,它對自己更造不成威脅……他想著。
突然他意識到,或許在對方眼中自己看上去好大一團,堪可作為儲備糧。
這麼一想,他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驚得雪豹向後一縮,壓低了尾巴,擺出副戒備的姿態來。
他反手砸向石壁,將黑灰色的山岩砸出鐵鍋大小的凹陷。
雪豹眼睛都瞪圓了,顯得挺有幾分可愛。
像一隻大貓咪。顧知還想著,正好把頭舒服地靠在凹陷處,拉一拉僵直的脖子。
洞外的風雪咆哮得像是萬千妖怪齊聲轟鳴,顧知還幾乎產生了出去就會被妖魔叼走吞噬掉的錯覺。
他再看看那隻雪豹,對方正乖巧地趴在地上無辜地眨巴眼,好似剛才他感受到的殺氣不是這漂亮毛皮的傢伙發出來似的。
果然還是被當作儲備糧了啊。
顧知還翻翻行囊,摸出條前些天烤熟後儲藏起來的羊腿,用匕首割了肉,慢慢吃著。
雪豹的眼睛幾乎要射出綠光來,勉強還維持著溫和無害的外表,只是扭開頭,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