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自在安然。
……
盧櫟猜的果然不錯,兩刻鐘後,溫祁來了。
他也不廢話,直接問盧櫟,“關於那丫鬟之死,你還有事沒有說。”
“堡主慧眼。”盧櫟放下書卷,微笑著指旁邊椅子,“坐。”
溫祁坐下,盧櫟親自給他倒茶,“發現新線索時房間氣氛有些不對,我便沒說,猜堡主必要過來。”
溫祁哼了一聲。
“死者鞋頭珍珠之上,纏著一絲黛青布縷,顏色極為特殊……”即是溫祁的家,溫祁要查案,盧櫟認為,這些線索不應該瞞著他。
溫祁瞳眸一縮,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記得阮英落水那日,身上穿的就是這種顏色的中衣。”盧櫟眸色鄭重,“敢問堡主,這西山莊子裡,穿這種布料的人多麼?”
溫祁拳頭緊握,“這布料是我偶然得來,僅一匹,全給阮英做了衣裳。”
盧櫟伸開手掌,放在炭盆邊烤火,聲音淺淡,“如此,堡主心內當有些猜想了。”
靜了好一會兒,溫祁才道,“這個案子,有勞先生了。”
“哦?”盧櫟微笑道,“白時不是要來?”
“只一個好名聲,我不敢信。”溫祁深深看著盧櫟,“至少先生救死,我是親眼所見。”
“謝……”
“你先別謝我,我這個人最不講情面,若那白時技術更好更會破案的話……”
盧櫟偏頭看他,“若真如此,我亦心服。”
“很好……”
盧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把阮英可能裝失憶的事說出來。因為阮英剛經歷過生死,情緒波動很大,身體也受了損,若逼迫於他,很可能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不若再等幾天,等阮英每日能清醒的時間長一些,他去跟他談一談再說……
但是有件事盧櫟必須提醒溫祁,“雖然還不能確定阮英落水和丫鬟春杏之死有沒有關係,又是為什麼,但事情到現在,倒是查老堡主死亡的時機了。”
溫祁父親去世多年,想要重新查,總得有個理由。而且要查真相,須得驗屍驗骨,沒哪個做兒子的,隨便就想把老爹墳頭扒了開棺看骨頭的。
這次的事,如果與當年的事有關,便是理由。如果沒有,也是個似有似無的疑點,溫祁只要堅持,就能達到目的。
錢坤之前說過,現在在這個西山莊子裡的江湖人,挺多溫祁父親死時也在,盧櫟認為,也是時候好好觀察這些人了……
溫祁顯然也明白,一直低著頭垂著眼,掩住劇烈起伏的情緒,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盧櫟又問了許多關於溫讓的事。溫祁一一解答,不知道的,便說了個名字,讓盧櫟天亮後見這個人,關於溫讓的事,這個人都知道。
溫祁離開前,盧櫟又提醒他,“既然你請了白時過來驗屍破案,丫鬟春杏的死亡現場,需得完整保護。”
“我知。”溫祁看著盧櫟置於炭盆前的手,纖長細膩;再看盧櫟面容,清俊出塵……他舌尖舔過嘴唇,啞聲道,“你很好。”
盧櫟意識到溫祁神色間的曖昧,卻一點也不怕,“所以?”
“所以繼續下去。”溫祁起身離開。
盧櫟目光微轉,似是想起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
他掀開袖子,看了看袖袋裡的解剖刀,笑容更大。
……
白時來的很快。第二日午時未過,溫九閒就使人來請盧櫟,說白時的馬車已經到了莊子外,堡主與卓修遠去了丫鬟春杏的房間,請他也過去。
胡薇薇迅速伺候盧櫟穿衣,兩個人很快到了現場。
一柱香後,白時到了。
他穿著一身淺青衣袍,提著仵作箱子,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