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女孩子,剛剛隔著門他就聽到了她的聲音,不知孩子會不會像林以青?他深吸口氣溫和回道:“我找林以青。”他心中苦笑。果然是雙胞胎,同樣的一句話,必須要說兩次。
門內的林以青手捂著胸口,眼睛複雜到激烈,眼神僵硬一轉,就看見兒子正小大人般的看著她,那沉靜的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神態和陸戰勳彷彿重合,是如此相像……母子兩大眼對小眼,林以青竟無法堅持,忽然避開。
立在椅子上的辰辰很納悶媽媽的反應,小聲問:“媽媽你好像很緊張,那位叔叔是誰啊,很厲害嗎?”
面對兒子‘犀利‘的問題,林以青竟不知如何回答,嘴張了張,終究做不到說謊,避重就輕的回了句:“媽媽只是……只是有些擔心。”低低的聲音已經不穩。
擔心?辰辰有些不明所以。
寧寧還在做她的‘獨眼龍’,黑皮鞋,黑褲子,白襯衫,就是先前看到的那個人呀。聽他說找媽媽,她歪著小腦袋頂著蓬鬆的馬尾,態度很友好的接道:“媽媽就在我身邊,等等啊,我轉告她,馬上讓你進來。”說話間寧寧掉過頭來,笑著說:“媽媽,我們家來客人了,還是剛剛找你出去的那位叔叔哦。”
林以青聽著女兒清脆語聲,她咬住了嘴唇,愕然不已。
她無法理解兩個孩子積極又熱忱的心態,難道……難道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冥冥中賦予了神奇。
林以青的目光從女兒轉到兒子,又從兒子轉到女兒,在他們乾淨的眼眸中她竟看到了殘忍、破壞,有陸戰勳給的,也有她給的,這種殘忍和破壞彷彿像刀片在颳著她的心臟,她的血在那裡縱橫交錯地流著,一直無能為力的流著,現在更洶湧,充滿了尖銳的隱痛……“媽媽”寧寧清脆的喚了聲。
林以青渾身一顫,手指抽搐一下,一點點的伸了出去,不聽使喚的在抖……陸戰勳,我把兩個孩子帶到了這個世界,在你不允許不希望的情況下,我執著而堅定,就算生出來是傻的,殘缺的,我也要生下來。你可知道我是在用整條命來愛他們,在保護他們,經年後就這樣的被你見到了,你拿什麼來見?以什麼表情,什麼心情,什麼身份來見?陸戰勳你可知道,他們曾經是多麼脆弱又多麼堅強,在命懸一線,奄奄一息時頑強的跨過了生死線,再次來到了人間,重歸到我的懷抱,你可知道他們多麼可愛又多麼聰明,每時每刻都是童真童趣,讓人忍俊不禁,捧腹而笑,你可知道他們有多麼敏感又多麼懂事,在我送他們去多倫多兩年的時間裡,隔著遙遠彼岸一聲聲的喚著媽媽,滿腹想念卻從未對著電話對我哭泣過,你可知道這一切我曾經想讓你知道的,可你不給我機會……陸戰勳,你其實不夠資格見他們,更沒資格再見我,因為你不懂愛,不懂你把我拉入情網後我曾也拿命在愛著你,不懂我願意與你生死與共的情懷。你不是會洞察人心嗎?可你為何不嘗試去洞察我?!陸戰勳,你不明白不瞭解林以青,不知道林以青的心是千瘡百孔後一點點修補起來的,每一天都拿最後一天來過,是你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有愛情,可也是你讓我體會到我的愛不過是鏡中月水中花,轉瞬即滅……林以青輕笑一下,鳳眼微垂,觸到門把,扭動之下,門緩緩開啟。
陸戰勳看向門內的林以青,她微垂著眼睛沒有看他。
“我拜訪下伯母,說幾句話我就走。”他溫和的解釋著。
林以青沒有說話,也沒有讓他進去,陸戰勳只好自己走進去。
跨進去一抬眼間就看見門右手邊的黑色椅子上立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他們站在上面,他視線一點點的上移,他們正睜著漆黑的大眼睛一臉好奇的看著他……陸戰勳目光停駐在了他們臉上,像是沒看明白,可他清楚聽到了巨大聲響,慢半拍似得他勃然變色,本是微笑的臉僵在那,雙眼驟然間放大,整個頭皮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