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灰色架裟無風自動罵了出聲。
“清什麼?這又不是上街逛戲園子,媽的蛋我已等著……”
話沒說完李員外一蓬針影已出,攻的對像卻是一旁的杜殺,毫無防備連作夢也想不到的杜殺。
李員外的針到現在才出手,不是一根,而是全部。
他等這個機會已等了許久,他遲不髮針的原因一則是暗器須有距離,二則他沒有把握能制敵致勝。
畢竟杜殺成名多年,在面對面的情形下暗器怎能稱之暗器。
他已恨極了杜殺的陰損,終於找到了萬無一失的良機。
四十三根大小一樣的繡花針,果然萬無一失的全打在杜殺的身上、咽喉、臉上。
像是見到了鬼,(可能真見到了鬼),杜殺表情怪異的瞪視著李員外連一聲慘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無聲斷氣。
李員外根本不理會空明、空靈二人。
事實上他們也不會有所行動,因為他們不是趁人不備之徒,因為他們已讓突發的情況震驚。
臉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神態,李員外對著兀立不倒的杜殺道:“我不會說抱歉,因為我沒有一絲愧疚,你該知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因為你剛剛不但意圖偷襲一個毫無抵伉能力的人,而且還殺了一個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女人,一個令人敬佩,從未涉世的女人……”
無論用任何方法,能殺掉像杜殺這樣的江湖黑道巨梟,不只是件露臉的事,甚至連走路都可橫著走。
因為江湖中成名最快的方法就是能殺掉一個像杜殺這樣的人。
而像杜殺這樣的人,江湖中已不太多。
就如同能夠殺掉“快手小呆”必定成名是一樣的道理。
李員外沒有一點興奮和高興的樣子。
不但如此,甚至他在對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已紅,紅得即將落淚。
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能殺掉一百個像杜殺這樣的名人,也無法換回一個綺紅,一個普通又普通的綺紅。
李員外一生從不偷襲,雖然他經常突襲,但那都是在面對面的情況下搶先出手而已。
現在他會如此做完全是恨極了杜殺的作為。
他雖然只和綺紅相處了短短的時間,他對她的認識已相當透徹,不只因為她救過他的命,而是她本來就是個能讓人一眼望穿的女人。
她沒有心機,她對世人沒有恨,只有愛,她不隱瞞自己的感情,像她這樣單純無邪的女人世上能有幾人?
他早已想過,假如有一天一切都過去的時候,非得好好調侃調侃小呆和她這段可愛、可敬、又可笑的感情。
甚至他已準備編一首叫子最拿手的“蓮花落”“數來寶”來糗糗小呆和她。
然而當杜殺的那一拐擊下,什麼都完了,連報恩的機會都隨著那一拐而失去,他怎能不痛心?不忿恨?
尤其小呆臨走那一瞥裡,他明白他是多麼的無奈與傷心。
他知道小呆會回來,會討回一切,但那終究是以後的事情,何況在空明、空靈表明了“討教”二字後,他更知道要想生離此地已不可能。
因為據他所知這兩個少林高僧手底下已經挫敗了許多比自己有名和武功高強的江湖人物了。
因此他已抱了必死之心。
因此他才敢滿嘴“他媽的”“媽的蛋”。
因此他才覷準時機一舉把杜殺釘成了刺蝟。
殺一個夠本,宰一雙賺一個,畢竟這是每個將死的人所有的共同心理。
黃泉路上有作伴當然不會覺得孤獨淒涼。
回過身,李員外沉定的走到空明的面前。
站定,微笑。
他開啟扇子,還真像個員外似的輕輕扇著,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