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一笑,道:“說得好!咱們是天朝上國,怎能讓這些番人小看了?”
他見盧雲溫文儒雅,心中更想:“他媽的,老子軍中都是流氓無賴,沒幾個識字。說來真要個讀書人主持局面。看老子找盧兄弟過來相助,可多有眼光。”想到此處,更是得意洋洋。
行了半月,已出直隸省境,大軍沿著長城一帶行走,路上漸漸荒涼,秦仲海吩咐眾人小心在意,萬萬不可粗心大意。有時趕路不及,夜晚找不到歇宿之處,只有委屈公主玉體,在野外搭營露宿。若遇外宿,深夜中兵馬守衛更是森嚴無比,就怕有什麼風吹草動。秦仲海與盧雲兩人輪流看守公主香帳,經常一夜不得好睡。
這日傍晚,好容易來到一處縣城,眾人鬆了口氣,都想:“看來今晚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當下盧雲領著一小隊人馬,率先進城。他甫進城內,凝目望去,猛見道路兩側黑壓壓的全是人頭,不知所欲為何。他心中一驚,深怕有失,連忙勒馬停住,急命傳令回報秦仲海,霎時之間,城裡城外五千兵馬一齊停下。
秦仲海忽見大軍停步,又見傳令兵氣急敗壞地奔來,不待細聽回報,便飛馬入城,前去救援。待見盧雲好端端的坐在馬上,他心下稍定,急忙問道:“可有什麼事?怎麼忽然停下不動?”
盧雲尚未回答,秦仲海已見到城裡黑壓壓的一片人海,也是一驚。
盧雲低聲道:“這些人是怎麼地?怎會擠上街來?莫非要對公主殿下不利?”
秦仲海也是不解,當下提聲喝道:“此地知縣何在!”跟著拔刀出鞘,縱馬向前,道上人眾見他來勢猛惡,急忙讓出一條路來。
秦仲海正自吼叫,忽見一個瘦小的男子,急急忙忙地從人群中趕出,躬身拱手道:“下官劉彰仁,在此迎接公主聖駕。”
秦仲海哼了一聲,道:“這許多百姓是怎麼回事?怎第攔住了道路?”劉彰仁見他面色不善,慌忙道:“將軍切莫擔憂,這些人全是百姓,只因愛戴公主,便想過來拜見公主聖顏,絕無惡意,絕無惡意。”
盧雲很是奇怪,照理大軍過境,百姓無不退避三舍,卻怎地如此真誠擁戴,莫非其中有詐?忙往秦仲海望了一眼。秦仲海會意,當下哼了一聲,說道:“少來這一套。我看八成是你慫恿百姓上街,也好來拍公主的馬屁吧!”
劉彰仁嚇了一跳,急急往地下一趴,大驚道:“將軍明鑑,這些百姓聽了公主要來,全是自動自發的上街拜見,想來叩謝她的恩德,絕非下官唆使安排,還請將軍明察!”
秦仲海冷笑道:“是麼?咱公主長在深宮,有啥恩德給你們?”
劉彰仁道:“去年本縣犯大水,百姓窮得連飯都沒得吃,急忙上報朝廷,但戶部衙門卻說沒錢賑災,逼得此間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銀川公主聽說此事,便從自己的積蓄中撥款出來,送了十萬石白米給此間百姓,這才救活了這裡千萬戶人家。百姓感恩戴德,都把她當作活菩薩來看。”
秦盧二人哦地一聲,倒不知銀川公主有這等善心。照此看來,真對此地的百姓有些人情,便也都放下心來。
秦仲海向盧雲一笑,道:“看不出來,咱們這位寶貝公主挺有見識,嘿嘿,說不定比她老子還強些。”盧雲輕咳一聲,低聲道:“將軍說話小心,莫讓旁人說你語氣不恭。可要惹禍上身了。”秦仲海卻只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兩人說話間,後頭一騎飛馳而至,蹄聲中只聽一人尖叫道:“是誰攔住了道路?真是罪該萬死!”正是東廠副總管薛奴兒到了。
劉彰仁走上前去,跪下道:“下官劉彰仁,見過公公。”薛奴兒喝道:“你叫這許多該死的賤民上街攔路,卻是何用意?難道想要行刺不成!”劉彰仁嚇得全身發抖,驚道:“下官不敢!”
薛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