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昭冷笑道:“那不就是神鬼亭裡的謎團嗎?現下早已被人解開了,江大人想要以此故弄玄虛,豈不笑壞人家的大牙?”
那日他也隱在神鬼亭旁,聽過陸孤瞻說過這四句謎語的典故,後來果從神鬼亭中裂出一條龍脈,此刻聽江充又提起這四句廢話,忍不住出言嘲笑。
江充嘆道:“這四句話的秘密不在字面上的意思,唉……當年那人費盡苦心,卻被你們這群妄人小看了,真是讓人感慨啊!”
卻見他在地下寫了四行字,正是那四句謎語:
戊辰歲終
龍皇動世
天機猶真
神鬼自在
江充壓低聲音,道:“你從右上唸到左下,再從左上唸到右下。”
這幾句話說得直如蚊響,若非卓凌昭內力深厚,也是聽之不聞。卓凌昭低聲唸了幾遍,忽地神色大變,跟著腳下踉蹌,竟爾退開幾步。眾人見卓凌昭這等神情,心下也都駭然,想這劍神武功深厚至極,便是耳邊忽起幾個霹靂,也當是老天爺放屁,絕不至如此失態,不知這洞裡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卓凌昭顫聲道:“江大人,你……你是在開玩笑麼?”
江充嘆道:“二十年來我前後來這神機洞三次,甚且一次被蠻夷俘虜,我費盡苦心,卻始終沒能找出這人。你說我是說笑麼?”
卓凌昭點了點頭,道:“倘若江大人所言是真,卓某人自當向你謝罪。”眾人聽他口氣,已信了江充所言。
伍定遠心中一震,尋思道:“看卓凌昭嚇成那樣,裡頭那人定是大有來頭的人物。”想起這人關乎“戊辰歲終,龍皇動世”這四句話的奧秘,又與羊皮的來歷大有干係,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他心念急轉,一來想不出有什麼人物具此份量,二來也不知道有誰會躲在這奇怪至極的地方,忍不住暗自心焦。
只聽江充笑道:“卓掌門想要絕世武功,進了這大門之後,你只管去取,我絕不會多說一句半句。你我二人各取所需,不必兵戎相見。卓掌門,我這可是真心話哦!”
卓凌昭點了點頭,道:“既然江大人如此大方,連這等秘密也讓我與聞,卓某自無異言了。”當下伸手出去,與江充擊掌為誓。
江充哈哈大笑,道:“卓掌門好聰明啊!你當你的天下第一,我享我的平安富貴,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日後我還封你一個大官做做,想來豈不是兩全其美麼?”
卓凌昭笑道:“願江大人心想事成,你我各得其所。”兩人一齊仰天大笑。
伍定遠與靈音對望一眼,眼見卓凌昭與此人狼狽為奸,雖不知他們圖的是什麼陰謀,但想來絕非好事,忍不住同聲嘆息。
卻聽江充笑道:“好啦!咱們既然再次握手言和,便不要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這就進去吧。”他走到伍定遠面前,說道:“伍制使,既然你看過神鬼亭的秘密,進了這門之後,一切全看你的了。”
伍定遠看了身旁的豔婷,道:“請大人遵守諾言,放我的朋友離去。不然在下寧死不從。”
江充雙手一擺,往卓凌昭指去,意思甚是明白,若無卓凌昭同意,他自也無權放人。
伍定遠輕咳一聲,問道:“卓掌門,方才我們擊掌為誓,不知你現今意下如何?”
卓凌昭沉吟良久,似在考量什麼,伍定遠見他不爽利,大聲道:“卓掌門,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可別食言!”
卓凌昭咳了一聲,伸手朝豔婷一指,道:“這幾個老老小小都可以走,不過這個姑娘卻要留下。”
伍定遠脹紅了臉,怒道:“你……你方才與我擊掌為誓,說要放了我的朋友,你貴為一派掌門,怎能出口騙人?”他沒料到卓凌昭以一派掌門之尊,竟會公然撒謊,一時怒不可遏,恨不得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