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程錦挽著謝建國剛出電梯,就見謝潯低頭凝視著一個女孩。
女孩一身寶藍色長裙,眉目如畫,正擺弄著他的手指,姿態親暱。
程錦眼尖,一眼就瞥見她手上晃眼的鑽戒,暗暗吃驚。
察覺對方打量的目光,蘇落疑惑地看過來,同時感覺謝潯的手有瞬間的僵硬。
女人一身鵝黃色套裝,妝容精緻,神態上能看出上了些歲數,但臉和身材都保養得宜。
旁邊站著一箇中年男人,五官與謝潯有幾分相似。
想必這就是謝潯的父親和繼母了。
謝建國怔愣片刻,他從未見過謝潯露出過如此溫柔的神情,等他看向自己時,眼底的和煦漸漸褪去。
蘇落捏了捏他的指尖,他幾不可見地搖搖頭,拉著她的手摺返回去輸入大門密碼。
四人坐在沙發上,空氣安靜的詭異。
半晌,謝潯終於開口介紹:
“這是我父親,和程阿姨。”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蘇落。”
蘇落禮貌地喊人。
謝建國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壓過來,見她態度不卑不亢,不由暗暗點頭。
餘光瞥向兒子,還是那副不冷不熱的死人臉,心裡又一堵。
“我去拿點水果來。”
說著,她與謝潯交換了個眼神,無聲安撫著面無表情,內心卻焦躁的男人,走之前,還隨手按了下遙控器,電視機的嬉鬧聲瞬間衝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程錦眸中滑過一絲詫異。
蘇落進了轉角處的餐飲區,開啟冰箱門看了看,在一堆果子中選了個大西瓜,向外面揚了揚聲音:
“謝潯,來幫幫忙哦。”
話音一落,謝建國就發現,在他面前拽的二五八萬的兒子,居然十分乖順地起身走了過去。
他一踏進來,就見蘇落舉著滿是水的雙手,向他歪了歪頭,囁嚅道:
“幫我把頭髮理一理啊。”
幾根頭髮粘在她素白的臉側,似乎戳的有些癢,她正鼓著腮用力吹著,神色生動。
“頭繩呢?”
“剛剛斷開了。”
她剛想說包裡有備用的,就見他隨手將自己領帶一扯,攏過女人髮量喜人的烏瀑,綁上去,打了個結。
然後,他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西瓜刀,三兩下就將瓜切開,動作優雅流暢。
蘇落低頭在西瓜塊上一根根插牙籤,想了想,還是沒開口問他家裡的事。
有些矛盾並不是她勸幾句就能化解的,如果他不願意,她甚至一點都不想委屈他主動熱絡。
門鈴響起,蘇落噠噠噠跑過去開門,吃力地拎回來兩大袋子菜。
“出門前訂的,本來想著晚上回來做飯呢,沒想到提前用上了。”
她揚了揚下巴,一臉求誇獎的得意樣,惹得男人眉宇間的沉鬱消散不少。
他接過袋子,把菜從塑膠袋裡一一挑撿出來,從刀架中選了一把刀,開始用刀背處理遺漏的魚鱗。
兩隻大龍蝦揮舞著鉗子,在水池裡費勁地爬。
蘇落剛要伸手去抓,就被男人手肘攔了下:
“你別上手弄這個,幫我剝點蒜。”
她縮回手眨了眨眼,拿了幾頭蒜和兩個小碗去了客廳,在兩人驚訝的目光中,坐在了不遠處:
“叔叔來幫謝潯剝蒜吧,我手太慢了。”
說著,她把手裡的東西往前一遞。
謝建國下意識接過來,盯著碗竟有些神情肅穆,彷彿這幾頭大蒜是好幾個億的合同。
程錦噗嗤一笑,一點不覺著蘇落失禮,反而對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於是,等謝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