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差嗎?他早已習慣沒有母愛的生活。”又捻熄一個菸屁股。“而且,我懷疑她有愛人的能力。她的世界中只有好人與壞人,任何一個讓她吃過苦頭的人都是壞人。我令她痛,害她必須承受生子之苦,我是壞人。而學謙令她痛了二天一夜,他也是壞人。既然如此,就讓壞人遠離她的世界吧。”
久久不語,最後百件誠輕道:“我希望你會好好與她說明,而不是派律師到臺中叫她簽名蓋章了事。”
“會的,我不愛她,但至少有過夫妻情份。”
多可笑,那個曾經令他愛到發狂的女人,如今卻發現只是迷戀,並且毫不留情的結束所有關係。
是,他自私。但因為他累。
他要重新過回自己的生活,給自己尋回“家”的感覺。他要正常人的生活。
他要一名為他所愛,並且也回報他愛的女人。
陽光好強烈的穿透紗簾,同闃暗的臥室投照它無所不至約熱情。燦亮得使人睜不開眼。
一隻纖白的心手怯怯的想拉攏窗邊另一片厚簾,企圖徹底將陽光阻隔在外。但手指方才觸及厚簾,卻教外頭的日光映照出品潤蒼白的顏色,她匆匆縮回手。直至好半晌,才又將手探向日光處,微微抖顫了起來。
她怕陽光的猛烈,也怕黑暗的陰森;怕種種未知,也怕種種必經的路程;怕著生人,不喜讓人接近。無奈的,她卻得接受他人無微不至的照應,否則無法苟活於自己的象牙塔之內。
已是下午四點的時刻,陽光不再傷人,調和成舒適的溫度。所以她坐在地氈上的身影又移動了下,纖柔的素影完全投入陽光之中,讓日光照出她一張絕美的面孔,與細瘦若柳的身影。著一身的白,寬鬆的罩袍,身子絕對是瘦弱的,卻看不出是否玲瓏有致。
能住在雅緻的別墅度日,並且有傭人支使,她大抵是人家所謂的“富家少奶奶”吧。即使不喜出門,前庭後院都設計了怡人的景色供她消磨。
這樣的日子算是好或不好?
自從疼她如命的父母相繼過世之後,她的世界已然崩潰,再也不知如何過生活。生老病死自有其一定的輪迴,但在她的心世界中,無疑是一種永無止盡的痛楚。
她是蕭素素。在雙親努力多年、尋遍良方、試過各種科學方法才終於生下來的試管嬰兒。當時蕭氏夫婦已近五十歲高齡,沒有人會責怪他們欣喜若狂之後接踵而來的溺愛行為。
何況蕭素素是個不足月的早產兒。
不足月的小孩,身子骨大多比足月兄弱了些。尤其臺灣的空氣品質不良,呼吸系統易染上毛病。蕭素素的過度受保護,源起於再出生時的體弱,令父母無比惶恐。如果可以,蕭氏夫婦根本不想讓寶貝女兒上學,所以她不曾上過幼稚園,往後的教育階段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請病假在家中休養的。老年得子,夫妻倆先後由工作崗位上辦理退休,全心全意、草木皆兵的守護著這得來不易的女兒。他們不在乎這種病態的行為有多麼招人非議,他們只要掌上珍寶幸福健康,不知人間疾苦的活在他們嚴密的守護之下。
但他們會老、會死,體力不再能負荷得了周全的保護網,何況他們是在四、五十歲的高齡才產下一女。他們開始著急,急著想找一名會與他們相同疼女兒入命的男子來接續這個工作。
那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了。蕭素素的容貌不但集合父母雙方的優點,並且更加美上數十倍,美得脫俗出塵不似凡品,如何不使男人趨之若鶩?
在攜女兒出門參加表親婚禮的場合中,一名英俊瀟灑、熱情出色的男人出現了。他熱烈且盲目的追求她,也如同曾經動過此企圖的男士相同,他也遇到空前的挫敗與阻力——蕭氏夫婦絕不讓人近他們女兒三公尺以內的。
蕭氏夫婦不僅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