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沒有繼續說話,想著要轉身,但是那人再度說話,聲音裡帶著一絲恐懼:“左後方海底有一條抹香鯨游上來,前方一公里處有一個海底火山爆發,同一地點有漁船,拖網正向這邊過來。”
“這種距離還不用太擔心,拖網過來的時候就往下潛,或者弄破漁網。只不過在海底火山爆發地點捕魚,說不定會有危險,水紋一旦改變,漁船有可能下沉。蔻香,火山爆發嚴重嗎?”另外的人反問,“要不要通知符小姐,讓歐陽玲小姐轉個地方休養?”
蔻香道:“不嚴重,科羅締婭,是小型火山爆發,而且是溫和的那種,不會引起水紋改變,水的承託力還能夠托起一艘大船,不用擔心。說起來,那隻大鯨還在我們附近徘徊,完全沒有離開的跡象。”耳筒裡傳來抹香鯨特殊的叫聲,可惜的是蔻香未能明白當中的意思。
科羅締婭調整儀器的頻率,放出屬於鯨類的聲音,然後等待對方回答。那鯨魚沉默了地聽完,突然之間爆發一種類似笑聲的急促聲音,甩甩尾巴,迅速遊走。“他是不是想慢慢上升,避免身體受損?”科羅締婭問道。
蔻香搖頭道:“不可能,抹香鯨是深海鯨類,身體構造絕對能承受水力重壓。我想它是不是有別的話要跟我們說,剛才的舉動看起來更像是在觀察我們。如果是的話,他在這裡變身並不合適,我們看來應該回到船上。”
科羅締婭從窗子狹小的圓口看不見鯨魚的身影,思索著道:“我想那條鯨魚是遊走了,大概它想的是我們不能吃吧,既然沒有價值就不必逗留。你說這有沒有可能?”後面說笑的話是科羅締婭想放鬆心情而說的,但沒有獲得同伴的回報。
蔻香仍在聹聽聲音,發覺抹香鯨並未遠去,而是靠近“白鯨”號。在兩條鯨魚接觸的瞬間,耳筒裡傳來清晰的叫聲,似乎在對話,不一會兒抹香鯨返回,圍繞著蔻香和科羅締婭的潛水艇游泳,轉了數圈後忽然向上爬升。蔻香正覺得困惑,耳筒裡出現了歐陽玲的聲音:“到水面上去,那條鯨魚是何麥和龍王的朋友。”
“歐陽玲小姐連鯨魚的語言也聽得懂啊?”科羅締婭驚奇地瞪目,但在蔻香的催促下,駕駛著潛水艇升上水面。
現在,這片海域裡只剩下“白鯨”號。漁船的拖網沒能到達“白鯨”號的深度,得以讓這艘潛艇繼續無聲無息、紋絲不動地躺在水的介面上。“白鯨”體內充滿了水份,這些水不是燒煮過的淨水,而是一種調和了營養液體的水,能讓沉浸於液體中的人在不呼吸不吃喝的情況下繼續生存。說白了睡在“白鯨”裡的是“胎兒”,而這個“胎兒”就是歐陽玲。手術失敗以後,霧舅舅和顏志通都認為她的病已到晚期,救治性的治療不再有效,因而轉變為輔助性的療養,減低痛楚是目前唯一能幫助歐陽玲的醫療。但兩位醫生都錯了,“白鯨”號不僅是給予歐陽玲療養的地方,更為少女修補由手術後的傷口。插喉所需的切口正緩慢地收縮,肌肉連線起來,面板也逐漸恢復原來的色彩。歐陽玲微睜眼睛,在黑暗中尋找樊貝菲爾,找不著;她試著用聲音,可是喉嚨未完全復原,說不出話來。她想:“很像,和那時候真的很像。”
………【第二話 (納布林篇)黑暗中的旅者】………
“像?什麼跟那時候很像,安特列芙小姐?”被樊貝菲爾聽見歐陽玲心底想的話,不慌不忙地現身說話。
歐陽玲閉上眼睛,嘗試著動唇說話卻沒有聲音:“很像,那個時候我們正向著納布林行使,你帶著我飛行,我就在黑暗中旅行。在這個星球以外的空間,我是一個旅者。”
樊貝菲爾深沉的語調忽然變得明快,似乎非常愉快:“呵呵,人生嗎,就是走過多少路,經歷多少事,用耳聽用眼看,也無非是生命的一場旅行。你是生命中的旅行者,我也是,這個星球是,納布林也是,大家都是在黑暗中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