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情分認識,他知道曲無漪沒有此等畫癮。
“我沒這麼雅的興致。喏。”曲無漪也不陪他胡扯,將手中一冊藍皮書擱放到桌上。
“《幽魂淫豔樂無窮》?這不是爺的書肆裡最賣錢的那冊淫書?”斐知畫大略翻覽,他知道里頭的春宮插圖是出自月下之手,為了她的圖,他可是本本收藏如寶。
“那本不是從曲家書肆印行發售。”曲無漪說到這個,眉頭皺起。
“不是爺的書肆印行?盜印?”斐知畫也不傻,一點就通。
“沒錯,就是那些沒讓寫書的天香巴著腿吵鬧、沒嘗過天香丟硯臺時砸破腦袋、沒爆著青筋忍住想掐死天香的衝動,卻在《幽魂淫豔樂無窮》問世時順手買了一本書,然後大量複製的無恥盜印商!”曲無漪能容忍任何一本書被盜印,就是《幽魂淫豔樂無窮》不成!不單因為它最賣,更因為它從完稿到成書,是他費了多大心力、咬疼多少回牙關而換來的!
“爺的意思是要我找出無恥盜印商的所在?”斐知畫摸透曲無漪的想法。
“沒錯,用你的秘術找出他們,我讓人去抄了他們!”這就是曲無漪找他來的正事。
“這並不難。”斐知畫拿起盜印的《幽魂淫豔樂無窮》,將書皮撕下來,接著咬破指腹,以筆尖沾了些血。
“我也知道對你並不難。”曲無漪看著他在書皮上畫了些無法瞧懂的符咒,將書皮摺成了紙鳥。
“我只負責做到這樣,至於後頭的事,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無法替爺效勞。”他將紙鳥交到曲無漪手上。
“手無縛雞之力?”曲無漪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玩笑,“像你這種殺人不用刀、傷人不見血的秘術師說出這幾個字,真令人覺得膽寒。”
斐知畫,人如其名,他太瞭解繪畫,不僅止是他善畫,而是他將畫的精髓發展至極致,他畫出來的畫有靈性,繪人是人,繪仙成仙,也因為太有靈性,他畫出來的人物像有魂魄,而當他畫完一幅肖像,再親手將畫撕破,異常巧合地,那殘缺的肖像本人也會在最短的時間裡以任何方式喪生。斐知畫總是淡淡一句“只是湊巧”帶過,只不過曲無漪更寧願相信自己的直覺——
斐知畫,以畫殺人。
“我該謝謝爺看得起嗎?”斐知畫四兩撥千斤含混過去。“對了,這紙鳥只要點上雙眼就能飛,它會領著您去找到盜印商的所在,您自己找合適的人去追吧。”他不負責後續打打殺殺的事,那非他的強項。
“當然,我已有人選。你的秘術怎麼不是鳥就是鶴,用鶴找人和用鳥找人有何差異?”曲無漪拎著紙鳥,左瞧右瞧,好奇問。
“鶴與鳥並沒有差異,差別只在於我畫在紙上的咒。如果爺特別吩咐,我下回可以改摺粉蝶或是貓犬什麼的。”他很好商量的。
“沒必要。”曲無漪揮揮手。他對摺出來的紙玩意兒沒半分興趣,只要那些紙玩意兒能辦妥他的吩咐就好。
“那,爺今天的正事就是這樁?”
“嗯。”
“正事做完,請打賞。”他辦事,必討賞。
曲無漪目光落在窗外,那個遠到根本分辨不清是圓是扁的女孩……他清楚斐知畫要的“打賞”是什麼,從以前到現在,他要的賞都只有一個。
“這回,我賞的,就是讓你與月下單獨在西廂相處半個月。”
這個賞,賞到了斐知畫的心坎裡。
“謝爺賞賜。”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月下不敢相信,曲無漪竟然跟她說,有看倌寫了手信到書肆,批評她所繪的春宮圖有問題,人物肢體不協調、五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