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再忠厚天真的人,被欺負狠了也是很可怕的。順便告訴你件事兒,趙璀大概死了,他不是做了心虛事兒跑到一個又窮又遠的地方去當什麼小縣令避禍了麼?那地方山賊多啊,飯都吃不飽,死人也要刮一層油下來,哪裡見得了他這種細皮嫩肉的公子哥兒!”
他絕不是說假話嚇唬她,絕對是真的。許櫻哥的眼皮猛地跳了跳,茫然地看著地上的落花,心裡控制不住地浮上一層濃重的悲哀。無關愛情。就是覺得悲哀和寒涼。
張儀正見她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兇樣兒,而是沉默地垂了眼立在那裡一動不動,突然間十分憤怒,拔高聲音道:“你心疼了麼?你要我這樣那樣。你對我又有幾分真情意在?你別不是做戲慣了,自己到底有幾分真情意都不知道了吧?別和我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看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心肝又是何等樣的顏色!”
許櫻哥垂著眼默然立了片刻,轉身便往外走。
張儀正猙獰了臉一把扯住她:“你跑什麼?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的婦道婦德在哪裡?怎麼,聽到他死了,難過得不樂意看到我了?不敢幻想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和他便是約定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吧?”
許櫻哥一張臉漲得通紅,怒目而視。一字一句地道:“因為你不配!不舒服就給我休書。受夠你了!”
張儀正一怔,隨即哈哈狂笑起來,笑夠了,紅著眼睛看著許櫻哥一字一頓地道:“我不配,誰配?是被你騙得團團轉還對你死心塌地的崔成配,還是為了你寧願被人唾棄且不擇手段的趙璀配?想要休書?你做夢!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換男人!”
事情在突然間失控,並且實在是恐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收場才好了。綠翡大驚失色,趕緊從裡屋出來求爺爺告奶奶的相勸。卻見許櫻哥紅著眼睛厲聲道:“進去!”張儀正則怒道:“滾!”
綠翡看著這鬥雞似的,恨不得生生咬下對方一塊肉似的二人。只是暗暗叫苦,有心去尋姚氏或是其他人來勸架,又怕她走了這裡會大打出手,許櫻哥會吃大虧,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只盼紫靄快些回來才好。
見綠翡不走,張儀正乾脆一把拽住許櫻哥的胳膊,拖著許櫻哥就往院牆邊的角落裡去,許櫻哥拼命去掰張儀正的手,掰不開。便瘋了似的亂撓,張儀正全沒感覺似的,只是嫌煩了,索性攔腰將她一抱,抱起來就往牆邊走,邊走邊恨聲道:“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死了也不讓你嫁其他人。偏不!”
許櫻哥的胃被他的肩頭頂得難受之極,只覺天旋地轉,隨時都可能吐出來,拼命忍住了,發狠冷笑道:“有本事你把天下的男人都殺光了!殺不光你就不是男人!”
話音未落,張儀正便將她狠狠扔了下來,許櫻哥腳下沒站穩,一個踉蹌跌倒下去,狠狠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背部撞上了牆角那棵枯了一半、似乎永遠長不粗的老槐樹,撞得頭昏眼花,半天沒聲息。她乾脆不動,放鬆了身子懶懶地靠在老槐樹上,一動不動。
張儀正等了片刻不見她有動靜,微白了臉試探著伸手去拉她,虛張聲勢地道:“又想裝了害我?”
許櫻哥眯縫著眼看準了,猛地一巴掌打在他臉上,在他翻臉之前迅速將手捂住臉大聲哭了起來。
“啪”地一聲脆響,張儀正懵了片刻眼前亂跳的金星才消散過去,嘗著嘴裡的血腥味兒,他恍然間才明白他被打了,被這個可惡的女人打了耳光!最侮辱人的耳光!於是怒不可遏地指定了許櫻哥怒聲道:“你找死!”
不過是指一指,一根頭髮絲兒都還沒碰著,許櫻哥便抱住頭尖叫起來,淚眼裡滿是惶恐和害怕。張儀正的手伸了半天,不過是狠狠一拳砸在了樹上。
老朽的瘦槐一陣晃動,一件東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