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蘇玉錦也因忙碌了整整一下午而疲累不已,便沒有過多停留,先離了飛毛腿回家去。
柳媽媽已是準備好了晚飯。
家常豆腐,醋溜豆芽,木須肉,還有一碟子蘇玉錦喜歡吃的蜜汁雞翅,紅棗紅薯粥,醬香餅。
柳媽媽現如今廚藝好,楊洋色香味俱全,令人頗有食慾。
勞累了一整日,蘇玉錦此時腹中空空,風捲殘雲一般地吃了飯,簡單洗漱一番後,到頭便睡。
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時,虎子已經在外頭等著,看到蘇玉錦從屋子裡出來時,眉開眼笑,“蘇姐姐早,小乖昨晚丑時醒的,按蘇姐姐說的,吃了肉粥,喝了湯藥,到天兒矇矇亮的時候又睡了過去。”
“我是瞧著比先前稍微有了點精氣神兒,沒那般虛弱無力,但是那些清理了膿瘡的傷口處流了許多的血水,我們有些害怕,就想請蘇姐姐早些過去瞧一瞧。”
昨天上的那些藥粉,主要是生肌的功效,眼下有血水,大約是去腐不夠,生肌效用在他身上不大。
蘇玉錦點頭,“我這就去。”
簡單吃了塊噴噴香,煎得兩面金黃酥脆的肉餅,喝了半碗豆漿,蘇玉錦便和艾草一起拎了藥箱子往飛毛腿去。
小乖此時的臉色仍舊是蒼白,但呼吸比昨日聽著平穩有力許多。
大約是因為身上膿瘡被清理後麻藥過去,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在疼,小乖顯然睡得並不踏實,在聽到腳步聲是,便睜開了眼睛。
在看到蘇玉錦這個陌生人時,小乖的眼底掠過了一抹驚慌,但很快壓了下去,掙扎著要坐起來。
但他實在虛弱,身上的傷每動一下都在牽扯痛覺神經,讓他不得不放棄這個舉動,躺在床上大口地喘著粗氣。
“不要亂動。”蘇玉錦道,“我是大夫,你身上的膿瘡昨天雖然清理了個差不多,但後續養護需得十分注意,每天都要重新擦洗換藥,大約有些疼,你需要忍一忍。”
說著話,蘇玉錦將一顆丸藥遞給了一旁的虎子,“將這顆丸藥混了溫水喂他吃下,能緩解一些疼痛。”
“柳大哥幫忙用溫水和藥水擦拭一下創口,溫水擦拭一遍,藥水擦拭兩遍,待藥水自然晾乾後,再上藥粉包紮。”
“好。”
虎子和柳童生得了吩咐各自去忙碌。
艾草幫著將紗布剪成合適的大小,二牛和柱子則是幫忙打水,準備擦洗視窗的棉絮以及各種工具。
小乖喝下丸藥後,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身上的疼覺得減輕了許多,但也覺得自己的知覺似乎喪失了許多,人也有些迷迷糊糊。
隱約只看到那個長相陌生,但容貌秀麗,身著一身月白色衣裙的大夫,正在忙碌地幫他治身上的膿瘡。
那些看著嚇人,聞著惡臭,連自己都嫌惡無比的膿瘡。
不知過了多久,小乖睜開了眼睛。
頭腦清醒了許多,身體也逐漸有了知覺,能感覺到身上的創口在發疼,但此時的疼比著昨晚半夜醒來時要輕上許多。
且因為那些膿瘡被清理過,此時不再覺得那些膿瘡發癢發脹,反而是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有些撥雲見日,掃除了滿是烏雲般憋悶的清爽感。
小乖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即便後背因為疼痛而冒出了一層汗珠,有些黏膩感受的情況下,也覺得舒暢無比。
甚至長鬆了一口氣。
他大約,是能活下來了。
正常的,活下來。
看小乖睜著眼睛,柳童生也是心頭一輕,“感覺怎麼樣?”
“還好。”小乖回答。
他素日便是這樣寡言少語的狀況,大家都已經習慣,柳童生更是點了點頭,“那就好,我讓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