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打!”
老範簡直就要傻眼了。
當下,他收了手指,快速下腰,拾起地面上的那根木棍。
他痛心疾首,更在舉棍剛過頭頂之時,便要照著範堅強的後背掄。
而且,這一次,他是狠了心要教訓這小子一頓。
反觀範堅強,果真沒有要躲閃的意思,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還咬了咬牙,再閉上眼睛,一副寧死不從的倔強。
半懸著的木棍,眼看就要掄到範堅強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身影“倏地”從範堅強身後躥起,然後一把鉗住那根木棍,並大喊一聲:“老爹,你不能揍八兩!非要揍,你就揍我吧。八兩是我們老范家的全部希望,你要是把他揍壞了,老范家就永遠沒將來了,娘在墳裡頭,也不答應你!”
沒錯,那身影,正是一斤。
喊完這些話,他早已經是滿臉淚水,泣不成聲,兩隻眼睛還眼巴巴地盯著老範,像在哀求。忽然間,他又鬆開鉗住木棍的手,“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幾乎是仰頭哭喊:“老爹,你真不能揍八兩呀!這些年來,八兩在外面沒少挨別人揍,揍完了就跑。他早就被揍慣了,特別是那陸家二龍。就這樣,他能考上大學,容易嗎?要怪,老爹就怪我這個當哥的沒用,幾次想替八兩去討說法,可到第二天的天亮,攢了一晚上的底氣,全沒影了。老爹,要是連你也揍八兩,那就太寒八兩的心了呀——”
未曾想到還有這樣不堪遭遇的人,不只是老範,還有範堅強。
一時間,範堅強愕然地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又幾乎要晃悠起來,兩行酸澀的眼淚,不禁就流了下來,不知是為了八兩,還是為了一斤,抑或是為了曾經的自己。
慢慢地低下頭,看著伏地抱頭痛哭的大哥,他情不自禁地緩緩放下膝蓋,跪了下來:“大哥,你受苦了!我今天就向你們發誓,老范家的人,從此不會再被人欺負。誰要是再讓我們老范家的人憋屈地活著,我就讓他像狗一樣活著!我們老范家,四條硬邦邦的漢子,都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有道是上陣父子兵,今後果真有人再敢欺負我們老范家,就請老爹帶領我們,跟他們死磕到底!”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飄蕩在破舊的老屋堂內,也飄進老範的耳朵裡。
不知為什麼,他沒有憤怒,也沒有呵斥,甚至沒有反對,而是顫悠悠地走到兩兒子中間,伸出右手撫摸一斤的腦袋,再伸出左手摟住著範堅強的肩膀,想要說些什麼,卻囁嚅著就是說不出來,最後也“撲通——”一聲,愧疚一般,跪在了兒子們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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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殘舊的老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夜色下的興化縣大富豪娛樂會館前,則霓虹閃爍,一派紙醉金迷的熱鬧場景。
時間,已是19點15分。
一位身段窈窕的黑絲女子,正從大富豪娛樂會館的旋轉大門中走出來,然後鑽進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開到了城郊的一排紅房子前,停下。
下了車,匆匆給了車費,肩背時尚皮包的黑絲女子,踩著高跟鞋,一路“蹬蹬”地小跑,然後來到一所宅院門口,“砰砰”地敲門:“小柳,快開門,我是關碧!”
沒錯,這女子叫關碧,是大富豪娛樂會館的熱舞女郎,雖然只是短合同。
跟其他出入娛樂會館跳舞、陪舞乃至跳豔舞的女子不同,關碧在會館裡跳舞,不是為了錢。
因為,她有一位親姐姐,叫關豔。
宅院的門開了,一個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