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真是不可思議。其實我不太喜歡記者,但聽你那麼一說,我對記者的印象突然變好了。我雖然還沒見過他,可經你描述,我甚至能隱約想象出他的長相來。為人父母的感情湧了上來,真是……不可思議……““在日本……”亮一說道,“願意迎接您歸來的大有人在。要是您覺得不方便公開,他們都會保守秘密。他們還能讓舅舅在不見光的情況下,平靜地度過一生。您就不想脫離如死者一樣的日子,過上普通的生活嗎?大家肯定會竭盡全力滿足您的願望啊!”
“小亮,我已經強調過很多次了,這件事你就別再提了。讓我們站在現實的角度談吧,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蘆村亮一直視著舅舅的臉龐。
“您準備在日本待多久?”
“不會再待很長時間了。我只是個普通的遊客,不是衣錦還鄉的人,自然會很快離開。”
“您準備什麼時候走?”
“還沒決定,不過會盡快走的。”
“您是一個人來的嗎?”
“啊?”野上顯一郎臉上竟露出一絲狼狽的神色,“你說什麼?”
“我說,您是一個人來日本的嗎?”
第一次問的時候,野上顯一郎已經聽見了。他之所以反問,只是為了爭取思考的時間。不,他早就想好了該怎麼回答。只是他很猶豫,該不該說出準備好的答案。
“是的。”
他還是下定決心說了。他的眉間露出苦澀,但硬是用帽簷的陰影擋住了。
“當然是一個人來的。”他又強調了一次。
“可是……”顯一郎繼續說道,“我離開日本的時間不會通知你。在這裡分別之後,我就不會再聯絡你了。這一回,我一定要悄悄地走……況且我再留在日本,肯定會有壞事發生。”
“壞事?”蘆村亮一問道,“什麼壞事?”
“我不能說。反正我就是有這種預感。”
“舅舅。”亮一用敏銳的眼神看著舅舅,“剛才我提到的笹島畫家,就是幫久美子畫素描的人,他去世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査湥А!�
“……”
“而且我還聽說久美子在京都的時候,在她住的酒店發生了槍擊案,酒店的住客中槍受傷了是吧?”
“這兩件事我都不知道。”顯一郎平靜地回答道,“我根本沒見過笹島畫家。”
“可是是瀧先生介紹久美子去當模特的。”
“我認識瀧,但我這次回來之後沒有和汰聯絡過。他只是我在歐洲的時候認識的朋友而已。”
“您剛才說久美子去京都這件事是您認識的人幫忙安排的,而京都的酒店發生了槍擊案。中槍人的名字我沒有印象。我還找了報紙査了査,確實不是我認識的人。問題是,這起案件是在久美子入住的酒店發生的。笹島畫家的案子也和久美子有關係。”
“這些事情我也感到同樣的意外,這和我說的會有壞事發生沒有關係。我只是覺得,要是自己留在日本,會給很多人添麻煩而已。畢竟外務省當年對外公佈了我的死訊。”
野上顯一郎望著天上的雲彩繼續說道:“我忘了說了。我這次回日本的主要目的,是給寺島公使掃墓。昨天我終於實現了這個夙願。他的墓地很漂亮,就在博多附近的山上,是個能看見大海的地方。我一邊給他上香,一邊想道,還是死了太平,死了就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了……”
蘆村亮一無言以對。
“當年寺島先生對我照顧有加。能給他掃掃墓,我這趟就沒有白來。這樣就夠了。我在日本待的時間已經太長了。”
“舅舅。”
“嗯?怎麼了?”
“寺島公使是在國外生病,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