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哥,家裡的銀子都買餃子吃了,哪有多餘的供孩子讀書啊。”
周圍眾人都跟著鬨笑起來,吳老三氣得紅了臉,還想再說幾句,卻被裡正清咳打斷,“長輩們在議事,都守點兒規矩。”
里正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親兄弟六個,都在村裡住著,他是老大,本家人口旺,平日做事又公正,所以在村裡極有威信,聽得他出聲,眾人都閉上了嘴。
雲三爺被趙二嫂哭號的有些頭疼,微微皺了眉頭,還是扭頭看向趙豐年,問道,“趙先生,青山這小子可是在學堂上胡鬧了?”
“沒有,就算胡鬧,我只用戒尺懲戒。”
族老們聽得他如此回答,都放了心,畢竟誰家也不捨得孩子被打得這樣血葫蘆一般,戒尺就沒關係了,不過是手心腫上兩日,既讓孩子受了懲戒,對身子也無甚大礙,實在是眾多家長心目中的理想‘刑具’。
趙二嫂一邊哭一邊用眼睛瞄著族老們,見他們臉色變得溫和,生怕他們被瑞雪夫妻收買,大聲喊道,“是你指使家裡的小廝,把我兒打得這般模樣,我兒萬一有個好歹,我就撞死在你們家大門前。我的兒啊,你爹爹不在家,咱們母子就要被人打死了…”說著她就抱著青山又哭了起來,趙青山頭上都是些皮外傷,本來血跡有些凝固,被孃親這麼一劃拉,又滲出血來,疼得他也扯開嗓子哭了起來,一時間院子裡哭聲震天,眾人看得可憐,就把心偏向了他們母子三分,畢竟趙青山頭上那些血可不是假的啊。
里正皺了眉頭,一拍桌子,打斷他們母子,問道,“你說趙先生,指使自家小廝傷了你家青山,可有什麼證據?他是先生,要想懲罰學生,什麼藉口沒有,怎會用這般下作手段?”
趙二嫂一愣,剛才嫉恨瑞雪打了她,一心想把他們夫妻都拉扯進來,信口那麼一說,還真沒想好什麼藉口。
此時被問到頭上,她眼珠子轉了多少圈兒,終於想起一事,“他是嫉恨我們兩口子,才把氣出到了青山頭上。當初,趙娘子上門要我家老二推了別家的活計,去給她家盤炕,我家老二有兩個活計已經收了定錢,就與她商量能不能推到兩日後,她卻責罵我們忘恩負義,轉身就把盤炕的法子教給了別人,她怎麼就不想著,當初是我日日送飯送水把她救活的呢…”
張嫂子原本同張大河站在瑞雪身後不遠處,聽得趙二嫂這般顛倒是非,不等瑞雪說話,她就先氣得跳了起來,“青山娘,都是頭頂天腳踩地的活著,你說話可要講講良心,你還有兩個兒呢,你也不怕遭報應。
當初人家趙娘子教了你家趙老二盤炕,為了你們能賺點兒銀錢,和別人半個字都沒透露過。趙先生畏冷,染了風寒,趙娘子熬了一夜,嚇得不行,第二日就跑去你家,出工錢求趙老二給盤鋪火炕,結果你們夫妻這兩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一竿子給支到半個月後去了,明擺著就是為難人家,你們哪裡還記得你家青山要叫人家一聲‘師孃’呢,你們懂個屁的尊師重道。那盤炕的法子是人家教的,你們居然連幫個忙都不肯,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再說,什麼救命之恩?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當初族老們託了咱們兩個照料趙先生夫妻,前後半個月,你就送過三回飯,一回是包穀面粥,一回是糙米飯,一回是鹹菜疙瘩,大夥兒都聽聽,這是給病人吃的東西嗎,虧你家裡還是村中過得最殷實的,只母雞就三四十隻,別說一碗雞湯了,連一個雞蛋都沒捨得送來過,趙先生那時候還昏睡不醒呢,你讓他怎麼啃鹹菜疙瘩,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人家趙娘子醒來後,窮得飯都吃不上,你還不願意交束脩,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結果人家送你謝禮,你居然厚臉皮收了,你缺不缺德啊…”
瑞雪聽得張嫂子說得差不多了,適時揮手打斷她,勸道,“嫂子別說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是先把眼前的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