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蘇瑾坐在房間裡,連燈都沒有點。
楚雲琛去了刑部,她卻因為王芸的事情依舊留在王家。
她看著暗沉的夜色,神色寧靜,仿若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如果王薔不來找她,她覺得自己可以一個姿勢坐到死。
王薔被她冰冷的神情和死寂的氣息嚇了一跳,壯著膽走進來,十分不解:“你怎麼連燈都不點?”
蘇瑾動了動眼珠子,“你想點的話,請便吧。”
王薔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來,“白天裡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哪去了,看到朔王爺來了就開始裝柔弱?你可真是心機深重啊!”
蘇瑾還沒反應過來她說了一堆什麼,就聽見她繼續罵道:“怪不得能得了貴人的青睞,做出這副無法無天的樣子。”
黑暗助長了王薔的氣焰,她剛在王中仁那裡受了氣,一想到這些都是拜蘇瑾所賜,後宅爭鬥從來不擺到明面上,但蘇瑾今日的做法,算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正因此,王薔的安排才落了空。
蘇瑾聽著王薔翻來覆去也就是這幾句話,也沒什麼反駁她的心思,只是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琴已經被你收買了吧?”
王薔的話音戛然而止。
“你,你說什麼?”她試探地問道。
“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阿琴已經被你......”
“你怎麼知道?”王薔過於驚訝,直接打斷了蘇瑾的話,她又不是真的沒有聽清,何須蘇瑾再一字不差地重複一遍。
蘇瑾想了想,道:“因為正常的大丫鬟是不會在主子受辱時無動於衷的,王芸都那麼難受了,她還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如果不是太沒眼色,那就是被你收買了。”
“如果今天沒有我橫插一腳,你是不是會讓她當眾說出王芸懷孕的訊息,她是王芸的貼身丫鬟,說出來的話最可信。”
“光她們還不夠,捉姦捉雙,男賓裡應該也有你的人吧,可惜了你花重金收買他們,卻沒能派上用場。”
聽蘇瑾一字一句地分析著自己的做法,王薔的心裡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就好像......就好像她對這些陰私十分清楚似的。
可她不是來自山裡嗎?山裡面能有什麼爭鬥?
“你既然知道是你毀了我的一切,為何一點都不愧疚?”
愧疚?
蘇瑾慢慢地抬起頭,“我為什麼要愧疚?如果今日你贏了,王芸被你害得成為世人眼中不守婦道之人,要麼以死明志,要麼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你會愧疚嗎?”
王薔仰起頭,“當然不會,她性子綿軟,若不是這個嫡女的身份,你以為肅國公府的這樁婚事能輪得著她?這本就是她欠我的。”
蘇瑾卻想起了王大姑娘,她說:“若是因為婚事,爭一爭倒也正常,但這哪裡是王芸欠下的債呢?你真的以為,王芸身為嫡女就活得很好嗎?”
王薔不服氣地說:“難道不是嗎?父親給她最好的房間,最好的吃穿用度,府中光給王芸請琴師就請了三位,直到最後一位王芸才滿意下來,這還不算好嗎?”
蘇瑾又想到王芸的房間,王芸的薰香,王芸的飲食,王芸的一切,全部都充滿了王夫人的飲食習慣,或許還有王中仁的,但就是沒有王芸自己的,王芸就是在這樣一個比起保護更像是監視的環境下,生存了這麼多年。
蘇瑾冷不防說道:“你喜歡吃水晶冬瓜餃嗎?”
王薔雖覺得蘇瑾前言不搭後語,但還是說:“不喜歡,怎麼?”
“那你想吃嗎?”
“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吃了!”
蘇瑾說:“王芸也不喜歡......”
王薔驚呼,“怎麼可能?廚房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