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鄭國公鮮少求人,錢大將軍就更不可能放著不管了。
不過,賀常棣也不是個傻的,他不會因此矯情拒絕升職,更高的職位,也就意味著他的起點更高,他預想中的目的也會達成的更快。
他只是不想做一個糊塗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祖母雖然與鄭國公老夫人是手帕交,時時有來往,可畢竟只是兩位老夫人之間私底下的,平常兩府事物互不干預。
上輩子,靖安伯府落得個那樣悽慘的下場,老鄭國公可是也未在皇上面前說過一句好話的,怎麼這個時候會專門寫信通知錢大將軍照應他?
儘管賀常棣還想再問,可是他卻知道,再深的原因他定然是問不出來了,先不說錢大將軍知不知道其中原委,就算他知道也不會與他說。
賀常棣告退,現在也只能望著晉王和家信中能透出一點半點。
還有,這些日子未收到家中來信,也不知道楚璉那個毒婦在府中有沒有不和規矩的舉動,如果她敢有任何異動,那等他回京,就是休棄她的時候!
在腦中雜亂想著的時候,不知不覺已經走了好長一段路。
他記得前世,秋闈後的一個月,北境安靜了五年之久的圖渾人暴動。
錢大將軍帶兵歷時五個月之久才真正鎮壓,當時北境邊軍傷亡慘重,因是冬日,大雪封山,兩淮的軍糧運不進涼州,邊軍裡起碼有五分之一的兵士是被凍死餓死的。
後來大雪融化,春日到來,物資送進來,情況才逐漸緩解,一舉剿滅圖渾兵。
也是在那次大戰中,錢大將軍旗下的左翼軍校尉高長偉立了莫大軍功,被一舉封為長平將軍,甚至還賜了爵位。
賀常棣雙眸微眯,從中露出一抹精光。
今生,他的第一步便從前世他的流放之地開始!
又走了半個時辰,那好似遠在天邊的破舊帳篷終於到了眼前。
這是一處小山丘,幾頂破舊帳篷就建在小山丘背風處,帳篷破損處已經被人用割來的枯草堵住。
離帳篷不遠,圍著一片籬笆,籬笆裡拴著兩匹瘦馬和幾隻老羊。
羊只咩咩的叫聲藉著風傳了很遠。
這時,天色已經開始微微暗了下來,但是帳篷裡仍然沒有亮起燈火,站在帳篷外,只能偶爾聽到幾聲咳嗽聲和低低的沙啞的女人說話聲。
賀常棣被涼州荒涼的狂風吹的冰冷的心,好似因為這並不好聽的女聲頃刻就暖和了起來。
他眼角似乎比平常熱了些,盯著幾乎要淹沒在黑暗中的帳篷,深邃的眼神這一刻充滿了溫暖。
也不知道在帳篷外面站了多久,被人從裡面壓住的帳篷簾子終於動了動,不一會兒就從帳篷裡鑽出了一箇中年女人。
夜色越發的濃重了,女人裹著厚厚的毛皮衣服,根本看不見臉,只能模模糊糊瞧見一個蠢笨的影子。
“阿媽。”
賀常棣嘴角無聲的喃喃了一聲。
出來倒水洗碗的中年女人一抬頭就見到不遠處兩個黑乎乎的人影,嚇的尖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
賀常棣連忙上去將女人扶了起來。
到了近處,中年女人才瞧清楚是兩個漢家青年,頓時鬆了口氣,嘗試著用蠻語問了兩句。
賀常棣張口也是蠻語,而且頗為熟練,與蠻人說話根本就沒什麼不同,中年女人就高興了起來,伸手請賀常棣和來越進帳篷說話。
住在涼州邊境的蠻人總是這麼友好好客,對於會說蠻語的人,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同胞一般,淳樸熱情。
這樣的品質不管是前世還是如今,都從未變過。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缺乏防備,幾年後,被圖渾人屠戮殆盡。
中年女人掀開帳篷簾子,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