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璉瞧著鋪滿了小几的信封,心頭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包裹裡的信封都是按照日期擺放的,最上面的是賀常棣近期寫的,最下面的是她一開始給賀三郎寄的畫。
從最開始的一個月一封例行報平安的家書,到後來半個月一封,等到了十一月,賀常棣幾乎是每隔三天就會寫上一封信,信封上題注都是“吾妻楚璉親啟”。
十一月的時候大雪封道,信就沒寄出去過了,一直積存在他這裡,可是他卻並沒有停止寫信,有時候只是簡單的幾句話,有時候是軍中的一些事,楚璉在看這些信時,似乎看到了夜深人靜,趴伏在小几上凝眉寫信的賀三郎。
他今日寫的信是告訴她,他暫時要離開大營一段時間,具體是去幹什麼,是軍中機密,賀常棣並未提及,但是楚璉不是白目,聯想到她送到軍中的陸舟,她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賀常棣是去做什麼了。
只怕是乘著陸舟去千山湖內的宿城屯糧!
賀常棣信中特別交代讓她待在北境大營,他不在涼州,莫成貴等一行老兵也被他帶走,她若是回和府不安全,他已經與錢大將軍報備過,讓楚璉留在女兵兵營,直到她回來。
至於阿明山上的雪山花——雪山嵐,他已經派人去探察了,叫她不用太過費心。
楚璉突然發現,不犯病的賀三郎還是很可靠的。
楚璉深吸了口氣,將這些信收拾好,從新整齊的放回到包裹中。
而後讓問藍將甘蔗單獨取出來帶上,做完這些楚璉這才出了賀常棣的營帳,回了司馬卉的女兵兵營。
賀常棣受了錢大將軍的重託,帶著親信的手下以及右翼軍一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乘著“陸舟”趕往涼州最近城池宿城。
黑夜中,雖然下著雪,寒風呼嘯著,但是他的心卻是火熱的。
北境邊軍不必再重複上一世的慘戰,不但如此,他們還有機會倒打圖渾人一耙,若是安然度過這個冬季,有了足夠的存糧,那麼圖渾人就不再是北境的威脅!
賀常棣的心火熱,想到還在北境邊軍中等著自己的楚璉,他心中更是自信和急迫。
黑夜中,宿城高聳的城樓上,燃著火把和火盆,一個個武裝精良計程車兵守在城牆上,給千山湖邊的這座古城增添了一股威嚴之氣。
在城樓的最高處,風雪肆虐的狂風裡,站著一個瘦高的男人。
男人身著暗色的官服,貂絨披風系在脖頸,披風的下襬在狂風中亂舞,他頭上的玉冠高束,背對著昏黃的燈火,看不清他的面龐。
男人突然一陣咳嗽,身後的人擔心的尋問,“主子,還是回去吧,這裡是風口,您身子這兩日本就不好。”
第一百八十章:交鋒
蕭博簡望著被一片黑暗籠罩的千山湖,眼底卻陰噬一片。
“有訊息了嗎?”他因為感染了風寒,聲音有些低啞。
衛甲無法,只能陪他站在冷風肆虐的城樓上。
“主子,剛剛收到了訊息,錦宜鄉君無事,只是腳踝受了傷,等我們收到訊息,恐怕已經養好了。現在估莫著早在涼州城了。”
蕭博簡陰寒的面龐終於柔和了一些,只是他的臉卻仍然陰冷,配上他過於美麗的五官,反而叫人生畏。
“吩咐下去,不管北境邊軍如何,都要保護璉兒安全。”
衛甲一臉為難,嘴巴翕張,最後還是把勸阻的話嚥了下去,只留下一聲“是”。
蕭博簡一手放在唇邊掩了掩自己咳嗽發出的聲音,另一隻手卻伸到了自己腰間,摸到了楚璉“送”給他的那塊質地絕好的萬福玉佩。
萬福玉佩在昏黃燈火下泛著一層柔和的光暈,顯然是經常被人捧在手中把玩的。
蕭博簡陰冷的一笑,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