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只是他在忙不迭地逃竄躲閃。這時的通密哪怕心裡再震驚,也知道這樣下去,死的人會是他。因此,他竟尖嘯一聲,飛頭四周血霧大盛!猛地往高空撞去!
他竟不顧空中的金符,拼著受傷受創,也要衝出去!
夏芍依舊立在原地不動,手臂揮動如舞,指尖一道道符送去夜空。遠遠看去,地面上一道道金絲流動的符如畫般升起,別墅前院的夜空被道道升起的金符補住。弟子們仰著頭,吶吶望著夜空。
此刻,夜空星月遮蔽,頭頂宛若倒懸的金河,靈符裡金絲浮動,絢爛,壯美!
此情此景,一生難見!
先前的憂心,已不知何時變成了波瀾壯闊的心境,激越,躍動!
飛頭未撞上頭頂的金符天蓋,便驚急著急下降,半路一轉,想往別墅外頭撞。金符便一道道堵住別墅大門的方向,與天際的符籙天蓋連成一體。飛頭飛轉向左,金符便向左,飛頭向右,金符便向右。
沒有人去數夏芍到底製出多少符籙,也沒有人能數的清。
弟子們只是看見少女的手臂揮動若舞,指尖金吉之氣不停,遠遠望去,像是一名舞者,在夜色裡揮動著絢爛壯美的交響舞曲。
她的腳下是盤踞的金蛟,她的身後是躺在冰涼泥土裡的同門,她的面前是以一己之力鑄就的符籙金棺——她揮舞的交響樂曲,是一曲殤悼。
弟子們已經看不見通密的飛頭,血霧裡的飛頭已經被牢牢困在了金符鑄就的巨大金棺裡。弟子們只看到當他們看不見通密的時候,夏芍的手勢終於變了。
她手中掐內獅子印,口中念金剛薩埵降魔咒,突然一喝,“收!”
弟子們齊齊抽氣,眼前金符恐有近千,人力之元氣能虛空畫符千道,已猶如神境,此刻竟還能同時收攏這上千道符?
弟子們瞪著眼,氣都快抽沒,看著那金符棺材收緊!再收緊!
裡面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即整座別墅院子裡都有元氣在波動,即便是看不見裡面的情況,任誰也能猜出,通密元氣聚成的飛頭,想必是被金符給腐蝕成灰!
不出弟子們所料,符牆漸漸變淺,符籙消失,裡面一道黑煙冒了出來……
飛頭降,敗了!
別墅外,一片死寂。
別墅裡,通密慘呼一聲,整個頭顱像是遭到腐蝕一般,霎時滋啦一聲,頭頂的霎時成灰,頭皮和臉皮像是被燒掉般,頃刻血肉模糊!
老者枯枝般的手痛苦地抓撓,一觸上去嗓子眼兒裡便出一聲粗啞的撕扯,接著身子一傾,“噗”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血噴在地板上,濺上一截裙角。
通密血肉模糊的老臉上,一雙血絲密佈的眼死死盯著面前仍在昏迷在衣妮,頓時露出貪婪的目光。
他伸手去掐衣妮的脖子,迫不及待地想掐開她的嘴,並快唸咒,驅動背後為他療傷的巨蜈蚣。
但他的手剛伸出去,咒剛念起來,背後的蜈蚣還沒有動,客廳裡忽起兩道血花!
這兩道血花來得太快,通密甚至都沒感覺到通,身子便霍然向前一傾,眼前一片血色。直到血色染了他的眼,他才感覺到手臂劇痛,模糊的意識裡,看見一截帶血的手臂靜靜躺在月色裡。
他縱橫降頭界大半生,並未練到不死之身,也自認強悍。經歷大小鬥法無數,生死間徘迴無數,怎麼也不敢相信,僅僅是斷了一隻手臂,他竟有種生命在流逝的感覺。
為什麼意識這麼模糊?
為什麼五臟六腑都在叫囂著疼痛?
通密無法看見,他身後靜靜立著名男人,男人腳下,一條劈作兩半死得不能再死的巨蜈蚣。
通密受傷太重,尤其是頭臉受了重傷,他現在意識已經有些不清醒,哪裡還想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