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場漂亮的戲!
夏芍猜想,於老和攤主必然是事先商量好了敲馬老五萬塊錢,但沒想到馬老會把價碼殺到三萬。因為是兩人做的局,攤主不好一人做決定,於是這才看起來很糾結,以至於剛才抬眼看了於老一眼。
也正是這一眼,讓夏芍心中靈光一閃,在看過三人的面相之後,心中一切如明鏡。
這時,於老悄悄往馬老身後站了站,靠著馬老的遮掩,看了攤主一眼。這一眼看得快,目光轉得也快,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臉色糾結的攤主身上,誰也沒有注意於老這很快的一眼。
這一眼,只落在夏芍眼裡,然後她微笑。
而她的微笑也沒有人注意到,除了徐老爺子。
老人從夏芍最開始笑便注意著她,見她看看那名攤主,看看於老,再看看馬老,最後又看了於老一眼,笑得小狐狸似的。
對於古董,徐老爺子也喜歡,但他對瓷器和名家字畫尚能說道一二,在古錢幣這上頭,可是一竅不通的。但多年在政壇風風雨雨裡練就的敏銳洞察力讓他斷定,這件事必然有蹊蹺。
這小丫頭髮現什麼了?
莫不是,此事是個局?
老人揹著手,學著夏芍,看看攤主,看看於老,再看看馬老,最後又看了於老一眼——看不出什麼。
但他仍然笑得像只老狐狸——看不出什麼,那就看戲。
這時,攤主已經接收到於老的目光,看上去總算是糾結夠了,皺著眉頭表情忍痛道:“好吧!看您老喜歡,就勻給您了。”
周圍的老人們“譁”地一聲,這就成交了?到底是花了多少錢?
馬老卻哪顧得上跟周圍的人說這些?他眼神一瞬間大喜,但怕攤主看出什麼來,臉上卻努力維持住,呵呵笑道:“小夥子,我這也是忍痛啊。一枚贗品,我今天可是當了回冤大頭啊!”
攤主一聽,又不大樂意,“老爺子,這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說冤大頭多難聽?閒話少說,我這兒可只收現金。”
銀行卡容易暴露身份,現金可抓不著把柄。
攤主催著交錢,自然是趕緊收了錢走人。而馬老一聽攤主催促,內心也樂。他巴不得趕緊入手呢!到了手的物件,就算攤主發現賣漏了,也只得按照行規認了。
兩人都巴不得趕緊交易,攤主當即便蹲下收攤,打算跟著馬老去銀行取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而正當攤主收攤的時候,那枚金錯刀被人拿到了手中。
攤主一愣,他低著頭,只看見那手一看就知是女孩子的,粉白纖長不說,手指潤的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鏽跡斑斑的金屬執去她掌心,讓人一眼就覺得這物件會髒了她的手。
周圍的老人們都是一愣,看著夏芍把金錯刀託在了掌心。
於老怔住,馬老則眼見著自己的寶貝落入了他人之手,頓時大急。但沒等他說話,夏芍便開了口。
“假的。”短短兩字,簡潔,但從她口中說出來,總給人感覺慢悠悠,帶些漫不經心。
但這話,在有些人聽來莫名其妙,例如周圍不明真相的老人。而在有些人聽來卻是如一道炸雷,例如攤主、於老和馬老。
馬老最先笑了,有些不太自然,“小姑娘,這本來就是贗品。我們都在這裡說了半天了,你不會現在才聽出來吧?好了好了,贗品我也收藏了,你別耽誤我們交易了。”
馬老急吼吼地盯著夏芍的手心,伸手就去拿,生怕她多拿一會兒,碰壞了似的。
夏芍把手一收,一笑,“我說,這真的,是假的。”
她這回說得更慢,卻劈驚了更多人。
於老和攤主的臉色當先一變,但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夏芍身上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兩人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