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風起,晝微涼。張武陵、詭譎道人、莫清心一同離開客棧,向著六境村方向而去。
飛行數日,抵達玉饒城。
玉饒城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正單手捂腿,痛苦爬行。儘管他汗透衣衫,也沒有一人上前,只是冷眼旁觀。
張武陵欲要上前,莫清心伸手阻止,“張大俠,莫急。周圍無一人上前,此人恐是作惡多端之人。”
張武陵雙眉微蹙,詭譎道人上前,伸手攙扶男子,“去往何處?”
男子強顏歡笑,“去找大夫,抱住這條腿。多謝……道長……請道長讓我自行前去,求……求道長了。”
詭譎道人疑惑不解,“我扶你前去,豈不更好?”
男子苦澀一笑,“道長,不是玉饒城的人吧?”
“何出此言?”
男子趴在地上,繼續爬行,聲音斷斷續續,“玉饒城的人,都是……冷血的人,不似道長……熱心。一旦受了他人的恩惠,便要……百倍償還。”
“貧道不用你償還。”詭譎道人前行兩步。
男子繼續爬行,“可我心裡過意不去。知恩,便要圖報。我,不是小人。”
詭譎道人長嘆一息,“玉饒城曾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地方,百姓和睦相處,互幫互助,為何會變成今日這般。”
男子沒有作答,手抓泥土,奮力向前爬去。莫清心淡然一笑,“人,總是會變的。”
詭譎道人望著男子的身影和地上拖行的血跡,感到一陣莫名的揪心。自上次離開軒轅國,已經幾年沒有回來了。玉饒城一別,已過幾百年。
幾百年的時光,就讓一城之人見死不救,到底發生了什麼?詭譎道人心中疑惑,張武陵輕撫其肩。
“走吧!先找個落腳之處。”
詭譎道人微微點頭,莫清心手指城中客棧,“先去客棧住一晚,明日再趕路,如何?”
“依莫道長所言。”張武陵目視血跡,心中不忍,伸手掐算,走到巽位,“巽。”
清風捲起,男子向前凌空而行。男子驚慌失措,莫清心微笑而視,“張大俠,貧道有一事相問。”
“莫道長,請講。”
莫清心目視男子,“人,是懷揣著希望死去好,還是帶著絕望死去好?”
張武陵細細思索,詭譎道人目視莫清心,“這算什麼問題?”
莫清心手指男子受傷的腿,“道兄,依你看,他這條腿還能保住嗎?”
張武陵轉頭而視,詭譎道人提壺飲酒,“道爺哪裡知道?道爺又不是大夫。”
莫清心淡然一笑,“失血過多,沒有及時就醫,他的腿保不住了。”
張武陵雙眉微蹙,“若腿有失,今後可如何是好?”
莫清心面無表情,“現在的他,充滿希望。以為找到大夫,就能恢復如初。殊不知,等他爬到醫館時,便會陷入絕望之中。”
詭譎道人和張武陵不由傷感,莫清心繼續開口,“若早知未來絕望,就不該追逐希望。若早知未來絕望,就該死在希望的道路上。”
張武陵若有所思,詭譎道人仰天長嘆,“世上哪有早知?”
莫清心微微一笑,“未來之所以有趣,不正是因為未知嗎?若世人早知,恐怕世上早就沒有人了。”
詭譎道人無奈一笑,張武陵抬頭看向男子。男子被大夫一腳踢開,五官扭曲。
“窮鬼。沒看還要看病。”大夫轉身睥睨,“你等窮鬼就算治好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終其一生,當牛做馬?”
男子默不作聲,眼神空洞。張武陵快步上前,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大夫,冷眼而視,“為他醫治。”
大夫彎腰撿起銀子,極盡笑意,吩咐弟子將男子扶起。男